“沐猴冠”与“麒麟楦”

盼盼

    宋代刘过在《水调歌头》里这样写道：“弓剑出榆塞，铅椠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刘过是豪放派的重要词人，他曾是稼轩的座上客，并在一首《六州歌头》词里热烈歌颂过抗金名将岳飞。此词抒发了历经沧桑的晚年愤世嫉俗的感情，体现了作者一贯的精神信念。
    词中的“沐猴冠”典出于《史记·项羽本纪》——“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王闻之，烹说者。”沐猴即为猕猴，冠（音guan、去声）在此处作动词，意即戴帽子，讥讽虚有仪表者，若猕猴着衣戴帽，徒具人形而已，暗指那些依附权势、窃据名位之人。此典用在词里，于激愤沉郁中平添了几分幽默情趣。
    与“沐猴冠”词义相近的还有“麒麟楦”一词，楦即楦头，原意是指做鞋用的模型，此处指用驴子装成麒麟演戏，故唐人称此驴为“麒麟楦”。此典出于唐代冯贽的《云仙杂记》一文：“杨炯每呼朝士为麒麟楦，或问之曰：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饰其形，覆之驴上，宛然异物。及去其皮，还是驴尔。无德而朱紫，何以异是？”宋代刘克庄的《解连环》一词就有此典：“灶坏丹飞，慢追悔、邺侯婚宦。已发心忏悔，免去猴冠，卸下麟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