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于心

盼盼

    转过几重弯路，我们到了山脚下。
    车子停在半山腰，我们拾级而上，只感觉置身于绿色的氧吧之中。满眼的绿色让人紧绷的心弦完全放松下来。老爸平时走起路来腿脚不灵便，上台阶就更费些力气，看他慢慢地扶着栏杆上台阶，我很担心。丈夫上前接过我的手，让老爸的身体恢复了平衡，缓慢上行。儿子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地去拉奶奶的手。
    赤日下我们上山，不少客人已知足而返。转角的台阶上，背着旅行包的外地中年人见到这一幕，便略带感动地连连称赞：“对啊，应该带老父亲来看看！好，好！”
    四个人的背影组合在青山绿水之中，平凡而又亮丽。
    五女峰山体海拔有三千多米，但凡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望山而畏。我们却一路寻着各种景致上行，“洞天皓月”“一线天”“佛洞”……坎坷之中带着回环，峰回路转处几次停停走走，老爸还是在那最高的高峰山下，停住脚步。“我不上去了，你们上吧。”他略带着歉意缓缓地说。
    老爸是一个坚强的人，自从得了脑梗之后，身体落下残疾，总是羞于见人，虽然身型并不是很高大，可他还是发现扶着他上山让丈夫很累。他愿意等在这里。
    我望着树阴下的老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心里酸楚：“这样吧，我留下。”
    “妈妈，你上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姥爷！”十一岁的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凑在我的面前，作出了一个小小的鬼脸，似笑非笑地一甩手，那模样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几经争论，儿子执拗地坐在了石凳上抱着姥爷的手臂亲昵无间。
    老爸虽然没有能登到最顶端，可他目光还是一时也不离开身边的儿子，看着他那张肉乎乎的小脸，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人生原本就是一次旅行，只要同行的人是对的，无论是在山脚下还是登到了顶峰，都会领略到最美的风景。
    “吱吱……”蝉声与清风从车窗一同涌入，与我们的笑声混成一片流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