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的读书路

盼盼

    一九七三年九月，我在家乡开始上小学。从此，我就踏上了漫长而又辛苦的读书之路。
    一九七八年七月小学毕业，要到离家八里外的学校去念初中，每天往返两趟一早一晚是用脚步量出来。除去星期天、节假日，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雪花漫天都得继续走。那时家里没有钟表，只能凭感觉来判断时间。每天早晨天刚放亮妈就起来做饭，然后叫我起来，洗漱完我胡乱弄吃几口，背起书包就赶往学校去。我有过很多次的迟到，也挨过老师多次批评，有时去晚了，还怕被检查早自习的值日生发现，就偷偷躲在学校的围墙外面……
    家里没有钟表，有时候很难掐准时间。也有的时候自己感觉要迟到了，就一路小跑，到学校时大汗淋漓。尤其是冬天，早上的太阳还没出来之前，天气格外的寒冷，冻得脸如同刀刮一般。帽子挂上白霜，手背肿得像小馒头，多日都不见消肿。我念书不容易，我妈也跟着不得安宁……
    到早上第三节课下课吃饭的时候，只能委屈肚子，任凭它叽里咕噜地吵嚷。看到人家吃饭或闻到飘散到空中的油锅香味，饥肠辘辘而口水潺潺，抬头望一望远处的天空，把口水强咽到肚子里。若是到了秋天时节，便可爬到学校附近的山上去摘些野果、红子充饥或偷人家地里的红薯解馋……每次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拖着饿瘪的肚子，回到家书包一扔，都是妈妈把饭菜从锅里拿出来，还热乎乎的呢。我就像饿狼一样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碰上妈妈不在家或活路忙得顾不上的时候，就舀起一碗冰饭弄点豆汤酸菜辣椒水咕隆咕隆吃起来。白天饿得够呛，放学回来又撑得够呛。
    一晃一九八一年初中毕业，按着上届毕业的惯例，应该去十里之外的学校读农业高中了，家中支撑不了，改读初三补习，我又多走了一年的读书路。四年初中时间，吃了不少苦，手背年年冻肿过，也落下一个胃疼的养身老毛病；但是也磨练了我的意志，养成我能吃苦的好习惯。
    贫穷喜欢读书而没有多少朋友，因同村上下年纪的都回家干活讨媳妇或出门学艺，邻村家境好的又高攀不上。独来独往，且走且诵，路成了我最好的温课地方。早晨上学，下午放学回家，一来二去，记下了不少的公式、定理和古诗文。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我特别喜欢荀子这两句话，记起它来总感到亲切，感到温暖，感到折服。
    我庆幸自己虽在那样的环境下，竟没有跟上他人胡乱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