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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枕着鸟的啁啾醒来,听到风习习滑过树边,我知道,那些新叶上一定有阳光在舞蹈,颤抖的腰肢,和着轻风的节拍,这就是晨了。# [2 Z; c" J& x# C; j6 O
+ W' L4 E! T+ a& P 我家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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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鸟,“笃笃笃”啄着窗户,勤劳地点亮了我的耳朵,清澈的声音流进了心里,如泛着银光的湖面,镜子碎在了湖底,心七零八落地滚动着露珠。这是多么清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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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B; W) m+ B' j2 q6 l, z 抖落一夜的梦,走,背个行囊,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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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个摇橹的女人,唱江南的歌谣,想她那样大年纪,声音还是翠绿的,染了水乡的柔美,心里只剩一个词了,韵味。大家静静地听,她的歌声却停了。再让她唱时,她突然害起羞来了。我们开始鼓掌,唱吧,唱吧,把前面那个唱下去。她低低地说,她也不唱了,再唱,要收钱的。我们都呆住,收费的?有人问,一首多少钱?她的声音我们都听不清了。她把脚边的白塑料桶推了过来,里面有些零碎票子。大家方大悟,再看其它的船只,都有一只水桶,样子不尽相同。掌声稀落起来。靠她旁边的那人,素来是个爱面子的,旋即抽出张二十的投进去。女人又唱起来。没有再点歌听的了,大家的心飘向了远处。一眼望回了家乡。$ y# F8 }3 `! \+ v. _
. T3 G& d3 f+ a% ?0 r 六月间,桃花涧的樱桃红了,红成女人眉间的一粒痣。撷一粒,含进嘴里,凉凉的酸,甜是化进了心底的。进的一家樱桃园,园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黑红的脸,女人是混在人群里你很难找出的那种人——是风吹日晒,岁月锻造出的女人。他们朴实得让人动容。讲定了标准,其实也没什么标准,我们是两家人,总共五人。进园随便摘,愿意吃多少吃多少,愿待多久都行,只要走时买他们的樱桃。我们欣然接受。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们在强调“只要”时有些难为情。娇滴滴的樱桃把我们的魂魄勾留了去,先不管了。摘樱桃啰——那人和儿子早招呼着爬上了树。阳光樱桃样滚落在他们身上,像颗颗跳动的玛瑙。一粒一粒含进嘴里,怕会辜负了这小小珍果。我们全学儿子,摘满一捧往嘴里装,互相望着鼓鼓的腮笑。那男的不小心把刚采满的一箱碰倒了,他女儿(我自己的猜测)在一旁慌着手脚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男人制止,不要了。女孩悻悻走开,去摘树上的装箱了。我正摘了向阳的一枝来吃,真甜呀。边在心里记下,走的时候一定捎些回去给两个娘吃。: G' S( l. W: h7 C0 T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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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实在吃不下,敦促我们,走吧,到前面山上看看。樱桃是要新鲜的,我们短时又不想回家,就犹豫着不知怎么办是好。他们倒是不在意,也不说要我们回来再买他们的。只说,你们去看吧。委实让我们感动,更加笃定了回来买的决心。2 I6 i. r0 _6 Q5 E5 y3 x
: [3 X u" m7 x 谁能想到,山上的樱桃更大更甜,口感酸甜嫩滑。有人胡乱改诗,“日啖樱桃三百颗,不辞常作桃花人”,我们听的人都一愣,半晌顿悟过来,全笑了。陶醉着,留恋着,感念着,明年一定要记得带她们俩来,我在心里默念,一定哟。道边有卖主吆喝我们买,我们都含笑摇头,他们并不强求。两个小时后,我们回到那对夫妇的园子。大概没想到我们会回来吧,竟没有给我们装箱。一看我们,熟识一样笑着,再吃阵子吧。我们也不客气,进园摘了一会,他们也装好箱子。路上说笑的时候,才想起,我们还没吃午饭,装的净是樱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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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n" E n. l2 x4 d+ f 至今,那樱桃水灵的模样还会滚落在我的梦里,令人满口生津,甜酸,酸甜得搅动着我的味蕾。再也没有吃过那样的好樱桃了。禁不住跟那人约定,明年吧,我们再去桃花涧,到时候,带上我们的娘。●王素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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