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冬储菜

盼盼

    说起冬菜，不由得让我想起上世纪80年代初，由于种种原因在家辍学两年的我，独自一个人从江南水乡来到新疆伯父跟前，原以为可以赚一点钱就可以回去了，谁曾想伯父却让我又一次走进了校门。伯父和我单独的时候，才说起上学的事，他先跟伯母商量说，奶奶这么多年一直都由我爸爸照顾，现在你这么小的年龄就不上学了，将来能干啥？不如我们把你接过来培养成人，也可以对得起你父母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奶奶。

    伯父虽说当时是一个农场连队的副连长，生活也不是很富裕，一大家人平时吃菜全是伯母在房前屋后自己种的，夏天吃不完的菜，勤俭的伯母就会晾晒起来，或者提前腌制起来，等着冬天再吃，吃的肉也是自己家饲养的猪，一年一头或两头猪，年底宰了也不卖。吃不掉时，伯母又会做成腊肉、香肠，再多出来了，在化雪前，把所有的肉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锅里加工好后放进坛子，下一次吃的时候挖上一勺子。

    伯父唯一买菜的时间，就是在冬天来临时，因为新疆冬天时间长，半年时间无法种菜，完全得靠吃冬储菜，当然也包括伯母夏天晾晒的干菜和腌制的咸菜。

    那些年，在农场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菜窖，大概有1.5米深，宽度和长度是根据这家人人口的多少而定。冬菜主要储存洋芋、萝卜还有大白菜，被称之为新疆的“老三样”。伯父家的菜窖很大，也较深，所以我每次下菜窖拿菜成了我的任务。记得房前屋后种的青辣椒没有吃完的，下霜前采摘下来，在菜窖放上一段时间后，全部变成了红辣椒，当时我就觉得很神奇。

    兴许是我贪玩的缘故，有一次下完菜窖拿完菜，我忘记了盖菜窖门，等发现已为时已晚，大部分白菜被冻掉，受冻的白菜好像总是炒不熟似的，吃起来“喀嚓喀嚓”的。为此，我没少挨伯父一家人唠叨。也正因为此，我养成了干什么事都认真的态度。

    而今，我因工作调动的缘故，已由农场搬到城市，伯父母也都相继去世，菜窖储存冬菜的日子渐行渐远。现在，冬天来自南方和温室大棚的蔬菜品种繁多，鲜嫩可人。虽说也备冬菜，但也只是象征性地买上一点，也许这是受在农场生活时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