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富”字的罐子

盼盼

土陶罐子

    在新河镇谷家村，一位老大娘拿着一只两鼻子的土陶破罐子，准备把它扔进门前的垃圾沟里。老人说这是过去家里盛豆面用的，开了裂之后，她用布条加面浆糊将其粘补起来，又使用了十几年，如今，再也用不着它了，放在家里占地方，扔掉吧。我说，别扔掉，再修修，可以变废为宝，别“破罐子破摔”，我收藏它吧。老人带着疑惑的微笑、惊异的目光看着我。“这破东西谁还稀罕，拿去吧”。
    这种罐子在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都曾经有过，是件普通的生活用器，家中大都有三个五个的。用它盛点五谷杂粮、面粉，盛喂猪的饲料、浑水，甚至做尿罐。但这只罐子，一定没有盛过浑水做过尿罐，罐里边还有些粮食面子的残留，是盛干净米面用的。让人高兴的是竟然在它身上还残留着过年时贴上的“福”贴，彰显着主人对生活丰衣足食的期盼。这只灰陶罐，具有浓厚的农家生活气息，记载着过去农家生活甜酸苦辣的历史，虽是俗物，但承载着独特的民俗风情。
    过去，瓷器昂贵，土陶制作的器物便宜，因此便成了百姓家的日常用器。但说，制作这陶罐可不简单。是过去陶工将粘土筛细之后，加水调和，经过手捏、轮制、刻画等方法加工成型后，在800—1000℃的高温下焙烧而成，可以说个个土陶器都是在火中诞生。
    我将这破罐子拿回家之后，先是清洗，之后，拿出上辈传留下来的“锔工技艺”，动手打制了19只金色的铜锔钉，钻眼、上钉、抹缝，修补得滴水不漏。又将两耳朵（罐子鼻儿）钻孔后各吊挂上一只纯银福字吊坠，在原来贴福字的一面，雕刻上一个“富”字，上色描字，焕然一新。
    这东西真是有“福”了，得到了我的厚爱，权当整了容。纯银福字耳坠，金色铜钉，红色“富”字兜肚，可谓：披金戴银，大“富”便便，足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从此，我的文房中又多了一个身残灰黑的小“画缸”和一件乡愁，更又多了一个传承有序的新故事——一只有富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