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垃圾

盼盼

    正月初一，在机关家属大院旁，我眼前一亮，那大门边几位放着斗车在收垃圾的老者让我感动。出于职业的敏感，我举起照相机，却被一位眼疾手快的老汉把我的镜头捂住了：“拍不得，拍不得的！”我说：“为啥子？你们这好像是老年志愿者，上门收垃圾做好事，值得宣传的！”
    当一位妇女提袋垃圾走出楼梯口时，我身前的几位老者便一窝蜂似的拥上前去，嚷叫着争抢：“垃圾给我，我给你两元钱！”“给我，我给你五元钱！”“我出十元！”“我出二十元！”
    等到他们平静地回转身子，来到大门旁边继续蹲守时，我便好奇地发问：“你们出钱抢收垃圾干嘛呀？”只见一个个“嘿嘿”地憨笑，却是没有回答。我想，不用点心计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大大方方走进楼梯口，不费吹灰之力便要到了好几袋垃圾。我两手提着来到大门边，对瞪着眼惊讶地看我的几位老者说：“我没花钱得到了这么多垃圾，但我真没打算要它。来，谁愿帮忙用斗车与我一道运到垃圾点，不但这垃圾全归他，我还愿意付他五十元工钱。”
    一位老者抢先接了我的活，用斗车将垃圾运到垃圾点。我掏出张五十元票子给他说：“你们买这垃圾到底有啥用？”
    老人红着脸告诉我：“淘宝呗，赚点意外财！”
    “垃圾里能淘啥子宝？”
    “不瞒你说，有现金，有烟酒，有值钱的物品，还有吃的，多着呢。我们多年过节都在这家院子收垃圾，收获不少哪！”
    经他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条烟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建筑包工头给某局长送去一条低档香烟，没被局长看上，就扔进了垃圾桶，却被一个拾荒人翻出来捡回家，拆开一看，简直不敢相信：哪是什么烟啊，全是卷成烟状装进烟盒的百元红钞票！一小盒二十张计二千元，一条烟十小盒就是两万元哪！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老人将垃圾袋一一拆开，再细细地拨弄翻看。可他忙上一阵子，除了阵阵的怪味刺鼻，却是啥也没有得到。老人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奇了怪哩，今年这春节的垃圾里，咋就找不出丁点值钱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