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说

盼盼

    我不喜欢麻将，甚至厌恶麻将。
    这定会遭到爱好麻将的诸君强烈反对——玩麻将多有乐子，既能消磨时间，又能赚得钱银，还能结交新友。多美滋的事情，干嘛厌恶？
    每每别人沉浸在悠哉悠哉的麻将“春风”中，我却“稀里糊涂”看不懂此风景。每当有人邀我同戏此“春风”时，我总会痴笑着摆摆手：“吾甚是愚笨，怎能玩得过幺鸡？”继而远离。
    20年前，我刚刚毕业。一个青春四溢的毕业生，带着对新生活的满腹憧憬，站在了乡镇的工作岗位上。那时候，乡间的生活还是很乏味的。尤其是到了夜间，诸多的年轻人下班之后，不是凑份子吃饭，就是凑一起玩扑克、打麻将，这仿佛是打发寂寞时光最好的选择，很少有人闲里读书，或是舞文弄墨。玩麻将——在某些自诩为聪明人的思想里，是一种“要有智慧、要带着脑子上阵”的“高级”娱乐活动。我因为“不带脑子”，对这种高级娱乐活动自然也就敬而远之了。
    夜半三更，梦香之时，总能被隔壁宿舍那一阵阵“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吵醒。无奈，只好使劲把头蒙在被子里数着羊睡。婚后，在家属院住，邻居也好这一乐子。当时的房子都是老屋间开的，天棚上面没有垒实，寂静的夜里，那“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显得格外清脆，吵得人无法安眠。玩麻将之人因为疲于夜战，精力不足，第二天，定会昏昏沉沉、无精打采。有的，甚至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睡到香时，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桌上，囧态倍出。
    那时，单位里有那么几位女同事，仿佛一时不摸麻将，就浑身痒得难受。遇到下雨阴天，中午饭都顾不得吃，办公室里直接摆阵对垒。其中一位年轻女子很是有“招儿”，每当和男同事搓麻的时候，输了的话，就会使出浑身媚劲儿，把输了的钱“赚”回来。那言行，低俗下作，不堪入目，全然不顾其他同事鄙夷的眼光。反正，钱，到手算完。还要什么脸面？！
    自此，我就开始厌恶麻将！麻将，让一个本该洁身自爱的女子深陷其中，并且不顾颜面，丧失了贤良女人最该具有的宝贵品质。
    麻将，时时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今年，一位南下发了横财的土豪揣金带银回老家过年。闲着没事和村中几个小青年用麻将闲娱。“十赌九骗”啊，这位土豪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个黄毛小子竟合伙骗他，一夜输了好几万，老婆气得闹离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位远乡夫妻俩，早些年做点批发百货的生意。为了致富，二人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地忙活，挣了一座楼。孩子结婚后，两人又开了个小超市，过起了悠闲自得的小生活。可是，二人却迷上了玩麻将——店里摆上了麻将桌，成了麻友常聚的定点。更有意思的是二人经常剪子包袱锤，赢了的上阵，输了的照看生意。店里，烟雾缭绕，麻将声声，日夜不停。想想看，这生意能好到哪儿去？
    还有一妯娌俩，不顾田里活忙闲、无暇丈夫与子女，让麻将勾得浑身爬满“馋虫”，骑着电动车拉乡去打麻将，夜黑风高时回家。那个勤快劲儿，要是用在种田上，定是出名的“劳动模范”。可惜，麻将界没有评过“劳模”，否则，二位当之无愧。
    ……
    在我的拙眼里，麻将，早已不是消遣娱乐的玩具，而是一个十足的赌博工具——赌的是钱银，输的是时光，丢的是家庭。有再多的财富，倘若一味痴迷桌上用来赌博的麻将，那，失去的不仅仅是区区几毛钱，白白浪费了金贵的大好时光，还会激发家庭矛盾，让好端端的家庭失和，甚至妻离子散。
    在我的寡意里，我固执地认为：麻将，不光让人虚度大好时光，耗费宝贵精力，更在吞噬着健康的躯体。每每看到那一个个在麻将桌上吞烟吐雾、纸迷金醉的脸，像极了鸦片战争中那些头脑昏昏的“大烟鬼”，我就想狠实实地上去掌掴一巴掌！恨恨之余转念又一想，萝卜白菜，各人所爱。人家快乐似神仙，管你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暗自思虑：有玩麻将的时间，多陪陪父母妻子，叙叙亲情该多好；有那闲功夫，泡杯茶，静读万卷书，该多好；有那闲情，挥毫泼墨、弹琴跳舞，怡情自娱……多一点健康向上的活动该多好！
    麻将，这个曾被冠以“国戏”美名的东西，也曾让众多文人愤恨。着名学者胡适先生曾作文痛批麻将：“哪一个长进的民族，肯这样葬送精力和光阴？”他在文中指出：麻将平均每四圈费时约两点钟。少说一点，全国每日只有一百万桌麻将，每桌只打八圈，就得费四百万点钟，就是损失十六万七千日的光阴，金钱的输赢，精力的消磨，都还在外。我们走遍世界，可曾看见哪一个长进的民族，文明的国家肯这样荒时废业的吗？“日本人的勤苦真不可及！到了晚上，登高一望，家家板屋里都是灯光；灯光之下，不是少年人跪着读书，便是老年人跪着翻书……单只这一点勤苦就可以征服我们了。”
    玩物丧志啊！麻将之风，当严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