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

盼盼

    “三月里来三月三，娘引女儿打秋千……秋绳拴在天梁上，游板吊在秋绳上……一摆两摆五六摆，把我的金锁甩开来。”
    打我记事起，童年就是在悠悠荡荡的秋千和村里的小河里度过。那时候，勤劳的母亲就在老屋宽敞的天井里植满了葡萄、石榴和鸭梨。手巧的父亲为那三棵粗实的葡萄树用横七竖八的木头和细细的铁丝搭了一个很结实的架子。每到夏天，一片片厚实的葡萄叶子将整个院子给遮得严严密密。很少的几缕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落下来，地上一片斑斑点点。每年清明时节，父亲都会在葡萄架下，用细绳给我和弟弟架一个秋千。我们就常常待在上面悠荡。
    这个秋千，成了我们儿时最美的记忆。
    密密的葡萄叶，在烈日炎炎时为我们遮荫，下雨时就为我们挡雨。现在仍然很清晰地记得夏天雨季时，我在秋千上玩乐的情景：外面下着哗哗的大雨，架下就小雨淅沥。这时候，我就用一根装完尿素的薄膜袋子，上面掏个口，从里面伸出头，露出双手，钻在里面在雨中的秋千上嬉闹。秋天，葡萄熟了的时候，我就荡着秋千，一手抓住秋千的一根绳子，用脚轻轻荡起，另一只手则对准目标，将架上紫色的葡萄粒抓下来塞进嘴里，甜滋滋地品尝着美味。有时候也会在父亲面前耍耍赖，撒撒娇，缠着父亲抱起来，伸手去摘最爱吃的紫里透红的小粒儿玫瑰香……
    搬离老屋乔迁新居后，母亲照样将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树。只是多了一样植物：佛手瓜。清楚地记得，那年的清明，早晨起来，就听见父亲在院子里喊：“打悠千喽”。我从朦胧中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地套好衣服，直奔秋千而去。与往常不同的是，秋千不是架在葡萄底下，而是从楼上的铁护栏上系下两根粗粗长长的绳索，穿上木板做成的秋千。到了夏季，满院子的佛手瓜叶将整个宽大的庭院遮满。秋天，藤上会挂满大大小小的佛手瓜。我的记忆又回到了童年的老屋里。
    这只秋千，我一直荡到师范毕业。现在，它成了我们孩子的玩物。父亲和母亲又像哄儿时的我们一样，在秋千架下逗弄着孙辈们。老少欢笑的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陪伴，是世间最幸福的礼物。哦，那悠悠荡荡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