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痴情———浅读高杰的泥土情结

盼盼

    如果说，读诗是种享受的话，那么读人，却是种钦佩与敬仰。一个对于乡村不离不弃，始终相依的人，一个对于土地有着某种灵敏嗅觉的人，始终用一颗不染的初心，守候着乡村，守候着一个绚烂的梦想，都让我滋生出一份特别的敬佩感。
    对高杰，我亦是如此。
    在他可以走出村子的那刻，他居然选择留下，留在那个襁褓养育的地方，他该有怎样的胸襟、怎样的情怀？一个男人用自己的双手，拿捏出人生百味，亦如他的画，画尽这方圆山水，百里枝叶。在他手中诞生的泥塑，是充满鲜活生命、充满阳光的。他眼中所有的生活气息，都在他的一坨泥巴中蕴含。
    农村的街头巷尾，农村的婶子大娘，左邻的叔叔右舍的大爷……都是他手中泥塑的真体，也是他对家的渴盼，更是他对亲情的期许。这所有情感的投入，都从他的泥塑里成活。
    是泥土赋予了高杰？还是高杰赋予了泥土？已无从区分，早已是合二为一。高杰生长于农村，在那个田园小天地里，造就赋予了他的一种精神世界。他钟情于这片土地，痴情于这片泥土味十足的小山村。
    一碗水，一团泥，一双手；一份专注，一份情感的投入……拿捏出的一个眼神，一对酒窝，一缕头发，一粒纽扣，一个衣角，一个背型……都可以恰到好处，细腻地超出了泥土本身，升华了泥土的本性。一撇间的动，坐立间的静，无不真实反映了乡村农民平凡也热烈的幸福小日子。他们的幸福，来源于高杰对他们最真诚地解读。
    一个有着开阔胸襟的人，用自己最深远的爱，贴近土地，走进乡村，植入乡味。他成名了，在荣誉里，他不脱离自我，反而更加重他内心的那份挚爱。他没有傲视，没有做作，他让内心所有的炽热，都化作手中的情丝，丝丝柔柔激活他所有的泥塑作品。
    田间地头，乡村屋舍，都可能找到他的身影。他手里的农民形象，是有生命有灵魂的，有气息和脉络的。当这些泥塑遇到泥塑，当这些泥塑结合泥塑，你看到的，是一个个完整的整体，是一个个完整的乡村。他们或笑或坐，或打或闹，或背或扛，都是那样逼真，那样贴切。
    他的作品中总充满着一种生命张力和细腻的夸张。他是赋予泥塑生命的人，他是农民的儿子，他是永远闪耀街头上空繁星中的一颗。一个人打心底里满满的都是乡情，那么他和他的灵魂，就一定是和他的作品相融的。
    左邻的王大爷，总喜欢敞开着衣襟，笑眯眯的，老农民的憨厚劲，堆满了眼角的褶皱；右舍的老奶奶，喜欢端着簸箕，冲着回家的老爷子嚷着什么；前院的婶子，哼着小曲哄着淘气的小儿子睡觉；昨晚值班回家的二叔，肩膀上还斜挎着，那泛了旧的手电筒；墙角晒太阳的根有，看到挺着大肚腹的光明，故意说着光明的笑柄，自己也跟着咧着大嘴傻笑，露出满嘴仅剩的几颗大牙；还有那别着木头枪炫耀的狗蛋哥，有事没事天天腰里别着杆枪……高杰都把他们细细地揉进了记忆里，揉进泥塑中。他爱着这个村子，他爱着这段成长的经历，他爱着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份泥土的香息，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