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经历不是负担

盼盼

    我经历了两次高考。于我，它们没有失败和成功之别，都是人生宝贵的财富。
    2002年，我第一次参加高考。七月，知了声声叫着夏天。花样年华却不谙世事，无情感纠缠，无考试压力，学习、玩乐，嘻嘻哈哈。在同学眼里，我就是没心没肺！班主任看不惯，教训我。他偏执地认为，如果不“寻死觅活”地学，就不是好学生，注定失败。
    他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剑走偏锋了，而我又以偏概全。他的好意，被我冠以“白马非马”的逻辑，得到“往死里学”等于“活得好”的结论。我说，我已活得够好了，就不往死里去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却洋洋得意，和同学“眉来眼去”。
    高考后估分，还不错，重点大学没问题。去填志愿，班主任看看我，叹口气：“考多少？”我忽地很生气，他那神情，就像我已落榜。我没好气地说：“一般。”他说：“一般是多少？我给你参谋个学校。”我说：“谢了，不用！”我第一志愿填了北大，第二志愿清华，第三志愿北华。
    结局在那一刻注定。拿着北华的通知书，我欲哭无泪。我怨天怨地，摔盆砸碗，父母不吭声，默默忍受着。哭过，闹过，我平静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与他们无关，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别人。
    我收拾好心情，复读，决心卷土重来。
    这次高考，我失败了，但它也给我一笔财富：正视自己，敢于面对失败。
    复读的日子，像二婚，我没了曾经的潇洒，想得多，压力大。我变得木讷寡言，压抑时就溜到操场，望天。我常碰到曾经的班主任，我们谈学习，谈考题。潜意识里，我们都在刻意避讳着什么。那晚，他拍拍我的肩说，他女儿上“南理工”了，和我考的分数一样。
    我恭喜他，他欲言又止。我抬起脸，眼里满是破碎的星光。高三没有时间忧伤。每周半天的假，我都不知所措。还好，我交个笔友，她是我和外界唯一的窗口。不知为何，我心里满是悲伤、忧郁，在信笺里逆流成河。她也不烦，千方百计地安慰我、鼓励我。
    那次模考，考砸了。我万念俱灰，擅自离校回家。她竟找到我家的电话。我说，不想念了。她说，你可以不想念书，但不可以不想念我！说好的，你要来南京上学，我们一起爬紫金山、登栖霞寺……她哭起来。我手足无措，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她哭了。
    填志愿时，我征询班主任的意见。我说了一所南京高校。他说这是你的梦想，你自己决定。他叫出女儿，她在南京上学，熟悉那里的高校。她不说话，只是笑。我填好志愿后，她看一眼：“你真听话！”我认出这个声音，是她！陪我涉过漫漫复读生涯的笔友。
    后来，她成了我女友。现在，她是我的妻子。这次高考，我成功了。我不仅扛起了压力、战胜了自己，还收获了人生。
    高考只是一种经历，不是负担，我们要战胜的也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