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荷塘

盼盼

    数年与一中为邻，曾用廉价的相机拍过一中的花墙，始终不知花墙之内的水塘有什么奇景。
    有天早晨，偶尔路过铁栏围墙，稍稍抬头，忽然被铁栅栏内满塘荷花惊呆：那种美丽的景致，该会引起怎样的惊叹？池塘里铺满大片大片的荷叶，微风吹来，荷叶微微晃动，连带着一枝枝粉红的荷花也在晃动。偶尔也有一朵两朵白荷，在微风中展现着婀娜的身姿。那些荷花，大约巴掌大小，不，有些还要大些，一齐伴随着荷叶挺立，它们的艳丽，又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清奇却又夺目，浓艳而又不妖？所谓争奇斗艳，该是对此情景的完全写照吧！
    凌晨所见，令我整整一天兴奋激动，以致逢人就说：“一中的荷花开了，要是能进去拍几张荷花该多好？”可是，问来问去，大家却说：“一中？那地方管理太严，根本就进不去。”幸好有微信，进了朋友圈，有人立刻推荐，找一中老师某某，一定可以进去。赶紧联系某某老师，和对方素不相识，人家倒热心，说：“要不明天你上我这儿拿个通行证？”我说：“明天我还要上班，最好周末去拍。”某某老师说：“那就没办法了，明天之后我要出门，一直到下周一之后回来。”
    很显然，即使有某某老师的热心，周末我也无法进去。如果再到下周一，还是要上班，恐怕也会错过花期，只能空留遗憾。失落之余，下班路过一中花墙，不由得驻足叹息。但很快我有了新的主意，荷塘就在花墙之内，不如透过栏杆空隙用长焦镜头拍几张？似乎下午的荷花不如早晨开得盛，只好等明天早晨。
    第二天一大早，带了相机稍稍提前一点出发，很快到栏杆前，幸好栏杆不高，攀上去，可以从栏杆上看到整个荷塘。心想，就是翻过去也不费事，但做人不可以这样行为不端吧？分明看见有三四位摄影爱好者一齐围着荷塘不停地按动快门，心里那个嫉妒羡慕，却也无可奈何。乱七八糟按了十几下快门，赶紧收起相机朝着班车点狂奔——再晚几分钟，恐怕就无法上班了。
    上班路上，心思依然在满塘的荷花上，要是不能亲临荷塘，恐怕成了一块心病。同事看出我的不快。问：“怎么了？一大早还照相？”我说：“一中的荷花开了，又大又漂亮，不拍太可惜了。”同事说：“那你拍就是。”我说：“进不去，学校管理太严。”同事笑道：“有办法，咱同事某某她妈在一中当老师，叫她想想办法。”哦！天无绝人之路？赶紧联系同事，对方居然一口答应。
    周六的早晨，一大早从单位赶回来，早早等在一中门口。这所学校，应该是我们市最美的学校？校门口横卧一块巨石，上面镌刻着书画大师范曾题写的校名。不一刻，同事的母亲将我带进一中校院内。
    院内红墙红瓦，路旁两侧，高高的杉树高耸天际，给人一种悠古清然的感觉。之前曾了解过，这所学校已经有110多年的历史，它可算是一座历史名校？当年，着名革命家刘谦初曾在这座学校读书，为中国语言文字学做出过卓越贡献的罗竹风曾是刘谦初的学弟。另外着名作家辛显令、着名画家姜宝林也曾是一中学生。即使到现在，一中毕业生中也是人才济济，每年都会有学生从这里步入清华北大……只可惜，她的名气再大，我却是今生中第一次踏入她的校门，只是作为一个无知者，瞄准探寻我所希望的荷塘。
    荷塘终于到了。满池的荷依然展现着阔大碧绿的叶子，今日的荷叶更加浓绿，花儿似乎开得更艳更盛。我立刻举起相机，对准一朵朵荷花，对准一个个莲蓬，连同整座荷塘，还有荷塘边“平度一中”的缩微门景，统统都摄进相机。那是一种怎样的贪婪？数日期盼而不获，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天气变了，生怕花期败了，然而这花期分明正盛，这天气也只是厚薄不均的云朵遮挡着太阳的脸，令它时隐时现，令那争奇斗艳的荷花透露着时隐时现的光明。一张，两张，三张……即使一屁股坐到紫叶李落下的烂果子上，一阵酒香伴着湿糯把我惊醒，依然没能阻止我按动快门的手指……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拍摄，令我心里稍稍得到满足。但我深知，对于一座荷塘的留恋虽然告一段落，但对于这所学校的好奇却刚刚开始。不错，我并不是她的学生，不必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她的身上。但是，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告诉我，未来的魂牵梦绕，一定不光是这座荷塘，更多缠绕不断的情丝，是从她这儿走出去的学生，比如刘谦初，比如罗竹风，还有曾经写过《喜盈门》的辛显令，甚至癔想，哪天会不会真的成为她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