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高义笔底春秋———国世晓《芸斋诗文》赏析

盼盼

    与国世晓老师相识，缘于书法。二十年前，拜访国老师。见面后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国老师热情招待，言及书法及教学，侃侃如也，我受益匪浅。几十年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正因为此，我觉得我是了解国老师的。然而，直到月前，捧读国老师新着作《芸斋诗文》，才发现我对国老师，其实还是很陌生。
    人们习惯说，爱情是文学永恒之主题。那么，家国情怀则是中国文化永恒之主流。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英雄辈出的国度，必然有英雄成长的土壤，而这土壤就是千千万万坚守中华优秀文化的普通家庭。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普通家庭有一位坚守中华优秀文化的长者，于家于国是何等的意义？国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坚守中华优秀文化的长者。这种浓郁的家国情怀，在《芸斋诗文》中得以充分的体现。
    孝道文化是中华文明的元点，因为孝，中华文明蔚为大观。国以孝治天下，人以孝行于世。国老师以身践行，热情讴歌真善美。《无尽的怀念》是纪念赵老师的，文中叙写告别一节，令人动容：近80高龄，为睹先师最后一面，不顾一切，奔赴殡仪馆“叩头床前，痛哭失声。”读到此处，我也是潸然泪下。
    中国的文人，从来是正义在胸，傲骨立身，坚守文化人的自律与高贵。国老师潜心书法，恪守传统，见解独到，对丑怪盛行，抛弃祖宗优秀文化的书坛深感痛心，并一针见血指出：书风日下，实为世风日下。在几篇论及书法的文章，其心可鉴。对社会上的邪恶，同样给予无情的批判，如《贿选村官》……
    忠孝节义仁爱廉耻，中华文化的主流在《芸斋诗文》都有体现，而我们的中国就是在这样的文化滋润中成长发展。
    长于铺叙，善用赋法。如《三姨》、《无尽的怀念》、《端方儒雅翰墨间》、《无意称家的书法家》、《艺重书坛，德昭后坤》等长篇人物散文，几乎通篇叙述，极少议论或抒情，但却是“不论却自有公论，无情却字字含情。”还有几篇长诗，如《鹬蚌相争》、《张老爷子颂》、《病后自述》等，将“赋”这一手法运用的自由而娴熟，深得汉乐府的精髓，若无深厚的古文学功力，难以为之。
    语言通俗，俗语入诗。《武大郎开店》：“比我个高的，一律靠边站。”讽刺书坛丑怪，语言平白，却有奇效，把不学无术，钻营取巧，自以为是，不知廉耻者的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此等功力，非堆砌文字者所能比。
    起承转折，运用自如。如走马观山，起始平坦，似无可观之景，待转过山角，风景蔚然，眼前顿亮。如《雪中冬青》，起笔无奇：“楼外有冬青，树形似圆球。晨起开窗看，棵棵白了头。”而后突转：“汝非伍子胥，须白为报仇。汝非奥巴马，哪得许多愁？”由物及人，感慨世事多变。最后复归平静，悠远而深长：“细向空中看，飘飘落未休。”茫茫天地，雪白了冬青头，莫非也白了人的头？发人深思。
    考据充分，剪裁得当。如《小议封建》、《诗歌中的古今异读》、《救救文字》、《国氏源流考》等，都以大量的考证为依据，材料丰富而翔实，令人信服。而对材料的处理亦颇具匠心，材料虽多，但绝无拖沓之感。
    另外，善于捕捉生活。如《赠卖豆腐的》、《天伦乐》、《博弈》等，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画面感，既是对中国田园诗的继承，又包含着作者对普通百姓深厚的情感。
    《芸斋诗文》一百二十余篇，文体多样，内容丰富，如粒粒明珠，光彩奇异。其思想性、艺术性、可读性俱佳，区区小文必是挂一漏万，需要读者细细品味。而国老师广博的学识、严谨的治学、深厚的语言功力、向上的人生态度，更堪为后学之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