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河情思

盼盼

    十来岁时，看过一本平度人出版的《大泽雷鸣》，其中有段关于大沽河的故事，说是一个日本翻译官到大沽河附近村里索鱼，村民兵联防队长假意应承，在到河里捕鱼时，趁机结果了翻译官的性命，抢走他的枪支。
    那时想，大沽河到底是一条怎样的河？一种想要认识的向往，一直陪伴我到参加工作之后。
    许多年过去，通过许多渠道，慢慢了解到大沽河的简历。她属于胶东第一大河？事实的确如此。她发源于烟台招远的阜山西麓偏西方向500米处的山溪之中，崎岖蜿转近二百公里，经由胶州湾入海。无论从河的径流长度，还是从她的宽度，在胶东都是当之无愧。
    无数次到青岛经过大沽河，慢慢认识了她的面目。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这条河太宽了，大概和黄河的数段窄处相仿。不错，这辈子很幸运，曾经见过几条大江大河，有长江、黄河、松花江、图门江等等，所到之处，无不展现出波澜壮阔。我所见到的大沽河，虽不能与她们相比，但却有着一些独特丰滋韵味。
    不错，人们对她的敬仰，是因为她还承担着一些极特殊的功能和义务。她千万年的径流，哺育了无数沿河而居的人们。她丰富的水资源，又无所推挡成为青岛人民的母亲河。
    她还是鱼米之乡，历代生生息息，无数人倚她而居，凭她而生存，这是一种天然的依存。偶尔有人牢骚，觉得有她可以生活，无她也无妨碍。但是，持这种思想的人，又如何能够理解母亲的馈赠？数年前，因为气候的缘故，她开始枯萎了，逐渐失去润泽，昔日广阔的河面，变成一片片碧绿茂盛的草地，但即使如此，失去哺育的大沽河不甘自己的枯萎，她的奉献依旧，成群的牛羊偎依在她怀里茁壮成长，偶尔一片深洼的水，依旧藏着一只只洁白的白鹭，还有无数唱着“呀呀之歌”的水鸭。
    母亲河无私地向我们奉献了，但我们对她的爱和付出却微乎其微。不知是天意，还是所有人的大意，总之，只在一两年之间，我们的母亲河慢慢枯萎，那时，逐河而居的人们，眼瞅着干枯的河道，又是一种怎样失落的心情？
    几年前，大沽河迎来了历史的转机，青岛市政府投入巨资全面整治大沽河。这是一种怎样的雄心壮志？花费无数，事实上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因为这分明就是一项人心所向的民生工程。只是一两年时间，沽河两岸的河堤变成柏油的公路，公路两侧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但即使这样，老天并未垂怜，我们的母亲河依然沉寂。
    一年、两年、三年……岁月的哲理，就是生生息息翻翻覆覆，三千年河东，也会有三千年河西，就像数万年之前的渤海，不也是一片桑田？当天气开始透出一丝凉意，人们对母亲河的期待终于得到了回报。那些天，甘霖突然从天而降，润泽哺育着整个胶东大地，于是那一天，拦库的大闸开闸了，拥有无限生命力的河水，欢腾跳跃着舞蹈着奔流而出，奔向宽阔一往无际的大沽河。当水头涌过沽河上的橡胶大坝，沽河两岸的人们，又是一种怎样兴奋的心情？无数人奔走相告，断流四年的大沽河来水了，大沽河又复活了，大沽河又开始有鱼了。
    一点也不错，大沽河又复活了，她给沿河而居的所有人带来无比的欣喜。无数人行走在大沽河堤柏油的马路之上，看那河水奔流，看那白云悠悠。那些从来就没有离开的白鹭，也成群结队在大河上空盘旋起舞，欢庆母亲河的复苏。
    青山、绿水、沿河美丽的村庄，还有守护依偎在大沽河身边的人们，这是一种怎样美丽的画景？我不懂怎样去爱她，为她付出，我只知道，只要她存在，是我今生的缘分，是一种幸运，因为唯有行走在她的臂膀上，才让我懂得了人与自然的一种天然和谐。
    大沽河，我的母亲河，假如有一天我爱上你，一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