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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你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他们都在怎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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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13 20: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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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 _( m6 I9 d: N6 `    返京时遇上了开学季。因为没有买到卧铺票,所以只能坐一晚上的硬座回去。' w# {4 p! m& N2 S5 W3 t" N: B
    手机不到十点就没电关机了,加上身心俱疲还要早起,我索性抱着背包开始睡觉。6 D5 T8 [2 k0 @7 e' i
    半夜里隐约间总觉得有人一直在踢我,这让我非常不悦地睁开了眼。
9 f1 k5 e8 f5 @" u; a( L    原来过道另一侧的婆婆为了抻腿,一直把脚蹬在我刚洗的裤子上。婆婆穿着鞋蹬着我捶着腿,一点儿也不客气,这着实让我点起一层火,心想能不能有点儿素质。- |' S7 K8 d# I* S% B
    但是瞥了一眼婆婆后还是马上心软了。
% ?3 c6 _7 I/ b    她看上去已有六七十岁的年纪,灰白相间的短发如同时间的灰烬,深深浅浅的皱纹散布在写满风霜的脸上,挂着几点隐约可见的老年斑。& x8 ?# i9 i" W7 C( W
    婆婆非常瘦小,身板儿看上去仿佛从未受到过生活的福泽。不过好像命中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等着她去完成,她瘦弱的身躯竟透着几分硬朗。5 F/ `) j& k! K
    夏天的车厢空调特别冷,腿部如果长期保持弯曲的姿势,膝关节会很疼。我一个年轻人尚且如此,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来讲,这一晚想必更是煎熬。
( k; c2 L" E& |; P# v2 b# b3 G    思至此,也便随她蹬着我好了,大不了明天回去洗洗裤子。) [, J! a2 |. M) k' w- F! h. u
    清晨五点,破晓的黎明把地平线上的房屋和树木勾勒得轮廓分明,车厢里的人带着混沌的气息陆续从不安稳的觉中醒来,收拾着东西准备下车。+ b* ~6 X' n3 W! a
    我突然听到一阵很尖锐地“鸡叫”。原来是婆婆老年机的电话铃声,听内容大概是孩子打来的。
* p9 d) K0 L$ P. \7 i: n4 E  \    婆婆一直和对方强调自己睡得挺好,还有些埋怨似的叫孩子不用来接,说她自己认路,不用折腾来折腾去了。% ]2 }3 s: P8 Y. d- F0 i
    长这么大也听过父母讲过一些类似的谎言,可能是习惯了在这种谎言里安稳度日,便从来没想过去看看谎言的背后他们究竟在怎样生活。3 B3 F( @9 U! e2 w3 ?% n/ H+ X
    看着这个年纪原本不应该坐十几个小时硬座、捶着腿硬撑了一夜还要告诉儿子不必操心的婆婆,我好像突然绕到了帘子的背后,看见了太平年月下那根基的一点脆弱和勉强。$ K# }6 r" B! }& d
    打完电话婆婆开始收拾东西,她带了一床被褥,还有一个编织袋,里头应该是装了些土特产,二者绑在一个简易的拉货架上,竖起来要比她的腰还高。此外还有一个装着水的塑料油桶,可能是为了路上省买水钱,桶里还剩约莫一半的白水。4 R, n+ Q1 @) e$ i4 L
    我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多东西她是怎么凭借自己弱小的身躯拉上车的。就算是对一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来说,这些东西也多少算是负累,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婆婆。
! I6 ]0 [! V5 v4 ?" ~7 n, N4 l7 `    可即便如此,她还跟孩子说不用来接。9 u. s8 N$ o4 k9 i
    因为心里实在不落忍,我便帮她拉着行李提着东西下了车。老人不怎么会表达,但是我看得出她浑浊的眼睛里溢满感激。/ d, h. u7 b) B
    出站的路上婆婆说自己六十四了,小儿子和儿媳在北京打工,孙子两岁大,她这回来是来帮小两口看孙子的,编织袋里是从家里带的小米。
; e& l5 L, e- K+ G2 q    儿子以前在家很喜欢喝她熬的小米粥,所以这次来就多带了些。: J  f  j: a, q( g
    拖着那大概有二三十斤重的小米,我心里百般翻腾。
3 D6 E! b+ u' p2 m; A% Y2 v) M    二
4 K' L. ]4 J# s( n    记得上一次寒假回家的时候,因为某件小事我和爸爸发生了争执,便顶了一句嘴。
; w4 q+ t  p5 c* N8 c& p" m    我妈突然一反常态地说,“宝贝儿你别惹你爸生气啊。他刚刚做了手术,你别让他动气。”说完便扭脸走开了。7 W; D0 O% \" g9 Q3 g: Z; K
    手术?什么手术?我怎么不知道?2 I/ x% O& L+ G
    在我的追问下才得知,原来期末那段时间,爸爸有天突然犯了心梗,送到医院的时候血管已经大面积堵塞,如果再迟几步,后果我不敢想。
3 ]- q( {8 e8 N6 e- j3 V9 s    情势危急下,爸当天就被推进手术室做了急救。
% `! _  }) D, v$ ~2 M" q    因为期末那段时间我每天在焦头烂额地写论文做任务,跟家里打电话时情绪也一直很消极。为了不给我造成多余的压力,爸妈把这么大的事儿扛着都没跟我讲。
) Y! b  S( n! a0 |  |$ Q! z    后来听妈说,住院的时候亲戚朋友都来照看,送了很多补品和蛋奶。5 v' I7 t, _+ {6 w; I
    出院的那天,因为爸做完手术不能用力,她就一个人一箱一箱地把这些东西从病房搬进电梯,再从电梯搬到了车里,爸在旁边着急,却也使不上力气。
' m% F: c! s8 \9 y+ w3 @    妈说没关系,他们俩人能扛住的事儿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她只希望我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没有负担地生活。5 ^& i, N3 U1 e. v) }1 p' I" G* ~: W
    没有负担。谁的生活能够没有负担呢?
( x+ _0 p- T% {7 p- f1 B+ B    如果你觉得生活顺风顺水,无非是有人以血肉之躯做了你的城墙,挡住了这世界的雪虐风饕凄风苦雨罢了。
$ o6 h  t0 K! Q3 d0 c! P    在生活的战争与和平边界,你望不见那连绵的烽火,因为在你沉睡的夜里,早已有人拦截了枪林弹雨,然后再打扫战场,送给你一个甘美的梦和安稳的黎明。: p$ B! s" j$ W0 g4 n# h
    三
9 \; }: V* Q/ k3 ?' _2 L4 y    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家庭条件也算很好,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美国留学。
9 M4 k+ k5 W) Q    头一两年经常会看到他在朋友圈分享一些自己的生活。今天看到他在时代广场吃大餐,明天就去了圣地亚哥的海边冲浪。自由自在、说走就走让他的生活像每个诗与远方里的男主角。
) h7 t9 o' P5 i    但近来却很少见他的消息。一次聊天得知,原来在我们高考那年的夏天,他家里就因为做生意赔本几近破产,而且还背上了上百万的债务。
  V9 a! H5 Z' H* |" K0 e    但是因为父母不愿意让他担心,希望他能够安心继续自己的梦想,所以这件事就一直瞒了下来。+ t4 V3 i9 @7 F6 D
    他也是某天放假回家,听到父亲在打电话找人周转资金才知道了这件事儿。
7 B$ F: C7 ]: h( y1 A    他说他原本以为父亲头上陡增的白发只是岁月的难违,殊不知生活的压力也像马鞭一样催促着人的衰老。& Z0 W7 w! h  T9 Z! b
    父亲只说,没关系,这都不关你事儿,你好好上学,照顾好自己就行。可是云淡风轻的背后,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从原来的170斤掉到了现在的140斤。+ O' E" V3 U5 |2 R- w; p8 i
    “众生皆苦,没有人会被命运额外眷顾。如果你活得格外轻松顺遂,一定是有人替你承担了你该承担的重量。”
) g) o. q0 v+ M5 ~8 M. t+ h    做父母的心思大抵相通,他们尽力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来给子女创造更好的条件。
; n  t4 [* X  \% @2 D9 y3 J    中国的父母尤其如此,在人情为重的关系社会里,子女是他们后半生的仰望和割舍不掉的肉。* M0 r* G! C3 z2 I+ j
    他们十分“懂事”地避免成为孩子的累赘,即便垂垂老矣,也要“蜡炬成灰泪始干”地献上一份超额的气力。# X0 f4 _/ R5 \' L
    四( F& p) r8 @4 I# P+ R0 `& Q5 F6 m2 M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无论置身于社会中的哪个阶层,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父母都已经竭尽所能为我们创造最好的生活了。
' A& z( c1 S) r% M" ]    人类对子女的爱,甚至要超越于他们自己的生命。. t7 s1 U/ r0 P% D* }3 p
    这世上人无完人,父母皆然。他们无法满足我们的所有完美期待,正如我们无法满足他们对于我们的理想化设定一样。
; Q/ Q: k8 H- p4 h    在生活琐碎的磨难里,我们深知彼此的弱点,也难免会吵吵闹闹产生分歧频生怨怼。) @8 X6 n/ H( V; ^$ H9 h' ]. s
    可不容置疑的是,对于大部分的正常家庭来讲,没有谁会比父母爱我们更深。- W1 V+ L+ D% a) L1 v  F
    随着孩子日渐长大,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父母却一天天老去,困在迟缓的步伐和旧日的时光里,慢慢失去为我们遮风避雨的能力。
, C" H6 i. g8 A    一个上坡,一个下坡,在时间的不对等中,我们一次次错过了彼此最需要的爱与陪伴。- M0 Y2 [+ {$ S; n' K
    记得龙应台的书里曾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7 F0 v5 s, W1 `
    在当下的中国,随着第一批独生子女开始上大学、参加工作、结婚成家,很多人不可避免地离开了他们的来源家庭,这样的现状导致越来越多的父母开始进人“空巢期”,成为了新一代的“留守父母”。  ~$ O, g  i$ F! z9 B
    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截止2010年,城乡空巢家庭就已经接近50%,失能半失能老年人达3300多万。! }! y' E2 U& b: u% ?, N, q. U
    独面衰老的悲凉,父母们仅剩的信念和尊严往往是“不让儿女操心”。如果不能给的更多,那就尽量拿的更少。
. F% C9 s8 l: l/ _0 |    “懂事”,成为了父母爱我们的最后的方式。
4 ], H- `( n8 P9 ^, s/ X/ J    社会养老体系的日渐完善,公益组织的不断涌现以及福利制度的深入推行,使得更多的老人将有能力支撑自己的晚年。
- [$ }( _1 O, G$ L& x    可他人和制度纵然有再好的支持,也比不上自己亲生子女多一天的爱与陪伴。$ V" |* A/ Y" Y5 p* `: V7 E
    知道孩子们也不容易,父母们总是“自觉而懂事”,生怕再为我们肩头的负累再多添一棵稻草。
6 W# q: v4 B  _* r. p% H    但我们就应该如此欣然的接受父母的这种“懂事”吗?
5 m$ }* J$ N+ ^5 f0 K) a9 T    在报喜不报忧的“安然度日”之下,他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们是否也应该花点时间分拨开奔波与劳碌,带着诚恳和真心去看一眼呢?) p* k- |: R3 k, h+ {9 z9 i
    毕竟世界上这样爱我们的人,和我们可以回报的次数都有限。
( T/ o; S. u* p% L' ?  J    千万不要让自己在“来日方长”的错觉里,
$ Z! C6 b& u. z5 u% z! U& F    败给时间。  o# X$ ]% d9 e5 s, w2 L* U;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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