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腌菜缸

盼盼

    婆婆的厨房里放着两个一米高的腌菜缸，窗台上还零碎摆着几个腌菜的坛子。在每年蔬菜旺盛的季节，婆婆准会买来大量的蔬菜做成腌菜，成为我们饭桌上一道独特的美味。
    婆婆一般会在大缸里腌些白菜和白萝卜。婆婆首先将要腌制的蔬菜放在太阳底下或通风处晾一两天，等蔬菜晾得半干以后开始下缸。将蔬菜有秩序地平铺在缸里，每铺一层撒一层盐，撒一层白糖。这个撒盐和糖很讲究，要按照比例撒，不然腌菜就会长白毛。每铺一层，就需将蔬菜按严实，再铺下一层，每当这时，婆婆就会叫我按住缸，使劲把菜和盐压实。等装满缸子后，上边压上一块大石头才可算完，便可等着蔬菜慢慢发酵，这期间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入味。
    婆婆的腌菜缸里时常会腌些特色菜，比如茄子尖椒、长豆角、泡菜等有时令的蔬菜，当然方法与大缸里的腌菜也不尽相同。坛子里腌菜，婆婆会加一两酒，再放进姜、小辣椒、大料、大蒜、白糖等，腌个十天八天即可吃了。
    怀孕那年，我孕吐严重，婆婆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吃。有一次婆婆做了一道独特的腌菜猪肉炒饭，婆婆将腌制好的白菜和豆角咸菜与新鲜的猪肉倒入油锅中翻炒，等到将腌菜的酸辣味渗入肉里时，再将一碗白米饭倒入锅中一起炒。一粒粒的米饭和喷香的腌菜肉一起在锅中翻滚，再放入花椒鸡精等佐料提味，直至米饭成颗粒状就可以起锅了。出锅前放了些葱花和小米椒，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炒饭就做好了。那肉香掺杂着腌菜的酸辣味让我食欲大增，一连吃了两碗。
    去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菜铺都没有蔬菜卖，邻居家都发愁不知该吃什么的时候，婆婆已经将腌好的萝卜切成丝与五花肉炒成了一盘菜；又将腌好的茄子上撒上肉末，放在烤箱里烤熟，就做成了肉末茄子；还将腌好的豆角切成小段，放油、糖，加些肉末爆炒，那厨房散出的香味引得我们直咽口水。想起那年寒冷的冬季，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婆婆的腌菜特别美味，特别温馨。
    今年，婆婆检查出“三高”，医生嘱咐少吃咸的食物，婆婆便很少腌菜了。可每次吃饭时总会想起婆婆的腌菜缸，怀念腌菜的味道。因为那不仅仅是婆婆的味道，更是整个家庭浓浓的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