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话寿联

盼盼

    九九重阳节，浓浓敬老情。农历九月九日为传统的重阳节，亦称登高节、茱萸节、菊花节、老人节。尊老敬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世代沿袭，为老人祝寿便是其中一项活动。在我国浩瀚的联海中，有许多和祝寿有关的妙句奇联，读之颇有趣味，给人启迪和教益。
    “人生不满公今满，世上难逢我竟逢。”这是乾隆年间，湖南长沙岳麓书院主讲王文清在为当地百岁老人做寿时撰书的寿联。一般来说，人活百岁是不多见的，所以《古诗十九首》中有“人生不满百”之句，民间也有“山中易见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的说法。这副寿联就巧借这两个典故来写，上、下联虽将“百”字隐去，但所言均在“百”上，构思十分巧妙，表达出喜庆和祝颂之情。
    清代着名书画家郑板桥六十岁那年，为自己写了一副饱含哲理的寿联。上联曰：“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活到六旬犹少。”下联曰：“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算来百岁已多。”此联内容极妙，形式也颇有意趣，是郑板桥叙怀言志之作，字里行间可见他的人格画像。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论高白马，道超青牛。”这是现代着名哲学家冯友兰在1983年夏为同庚好友金岳霖撰写的一副贺寿联。在中国传统中，“米寿”和“茶寿”是对高龄、长寿的雅称。米字，可拆分为“八十八”，所以米寿是指88岁；而茶字形态又如米字上加上草字头，而草字头是由两个“十”字组成的，所以茶寿就是108岁。金岳霖教授是研究逻辑学的，论辩比战国时的哲学家公孙龙的“白马非马”论要高；论道超过道家的始祖、骑着青牛的老子。全联语意吉祥，又充满妙趣，既表达了期望二十年后再聚首的愿望，又充分肯定了金岳霖先生的学术成就。
    与这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一副他为自己88岁寿辰写的一联：“岂止于米，相期以茶；心怀四化，意寄三松”。冯教授以前居住的燕南园寓所，有三颗苍松，便以“三松”为堂名，他的全集也题为《三松堂全集》。意思是不能止于米寿，期望能活到茶寿，我为国家四化的实现而努力，意寄陶渊明抚松而徘徊的境界，并不计较现实的得失，意境很高远。可遗憾的是，冯友兰“相期以茶”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不久金岳霖就去世了，没有能“相期以茶”。冯友兰自己也在写过此联的7年之后，也就是1990年，与世长辞了，享年95岁，也算是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