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沽河河道被疯狂盗挖 执法部门称阻力无处不在

浩源

记者拍到河道内疯狂挖沙场景。 　　“一晚上近百辆拉沙大货车来回穿梭，谁能受的了？”近日，家住平度古岘镇一些读者致电本报，称小沽河河道偷挖沙现象屡禁不止。而这些“沙耗子”为了躲避执法人员的检查 ，将工作的时间选择在了深夜 ，利用夜色做掩护大肆挖掘 ，这一天下来，老板们稳赚3万多元。 　　难道就任由这些“沙耗子”不断啃挖河道？4月9日夜 ，记者在菜地蹲守8小时 ，暗访了盗沙全过程。对此，执法部门也表示出了无奈，由于人员短缺、又苦于执法权受地域所限，因此，突击执法经常会变成“竹篮子打水”。 　　■反映 　　改变策略，专趁夜色疯狂盗挖 　　平度古岘镇朱村紧靠莱西，当地盛产沙土，而这里，也成为了“沙耗子”们紧盯的“聚宝盆”。近日，不少读者向本报反映，称在这里小沽河的河道上，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疯狂挖沙。 　　“春节过后他们便开始了近乎疯狂地采挖 。”举报人反映，年前的时候，由于执法部门治理河道，监管比较“紧”，因此，这些“沙耗子”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但仅仅好了一段时间，挖沙的现象又死灰复燃，到了年后，更是变得肆无忌惮。 　　4月9日，记者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从河道大坝绕到河道内，远远望去，只见沟壑纵横，在靠近小沽河大桥百米的地方，一堆堆黄沙醒目地堆积在河道中，其中一个沙堆中还停着一台大型挖掘机，河道两侧的大坝多处塌陷。“此时肯定没有人，因为担心有人举报，他们现在白天都不干活。”家住附近的王女士告诉记者，原来河道非常平坦，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大坑套小坑，让人看着心疼。而这些“沙耗子”非常狡猾，一改以往的作风，改为晚上利用夜色疯狂盗挖 ，到了白天就把机械设备开走，有时候，工人为了省事，白天干脆把机械设备也留在现场。 　　■暗访 　　为避暗哨，记者菜地潜伏八小时 　　随后，记者顺着河道向西走，发现河道被破坏得越来越严重，坑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河道里原本没有路，这些人为了运沙方便专门开辟了两条路。别看现在那么安静，到了晚上就热闹了。”一位村民说道。 　　晚上9时许，在举报人的帮助下，记者弯腰穿过了一个菜地来到了小沽河西岸的一个堤坝上，只见在河道两边，十几辆大货车来回穿梭。记者转到一处大桥上远远望去，只见河道内灯火通明，一片繁忙景象。一辆辆装满沙子的货车呼啸而过，几辆挖掘机挥舞着“长臂”一刻也没有停歇。 　　暗访中，记者注意到，在大桥两边还设有“暗哨”，一旦有陌生人和车辆靠近，便会有人出来查看并仔细盘问，对于车辆则记下车牌号码。期间，记者看到，为了看清楚车牌号，暗哨中的一名男子甚至跳到马路上观望。 　　为了避免被发现，记者在菜地里潜伏了8个多小时，直到4月10日早晨5时许，记者趁着拉沙的车、挖掘机等开始撤离之时，才离开潜伏地，并主动接近到一台挖掘机前。此时，挖掘机上一男子十分警觉，还未等记者上前搭讪，便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走亲戚出来转转，你们这是？”记者反问道。 　　“修路呢！”说完男子便不再说话了。就在这时，附近另外一名男子快速冲了过来，记者担心出现意外，迅速离开，并趁机偷拍取证后，躲到了旁边的一个麦田里守候着。 　　■调查 　　各有地盘，所挖沙子销往多地 　　大约在10日上午7时30分许，整个河道恢复了平静。记者趁机穿过大桥来到了河道对面，只见在河道里有一条土路，路上布满了大车的轮胎印。 　　虽然记者一直注意隐蔽，但仍然引起了挖沙地里工人的怀疑，就在返回途中，两名男子走了上来，其中一位便是刚才自称是“修路”的那位。两人对记者进行了盘问 ，而且一直盯着记者的背包看。“你们背着包是干什么的？”一名身穿黑衣服男子盘问记者的身份，随后记者借机与对方进行了交流，在交流中，这名男子坦言他们只卖沙但不挖沙。“那么晚上挖沙是什么样人呢？”男子摇摇头避而不答。记者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可是，却发现一直有一辆白色车在后面跟踪。 　　暗访中，记者注意到这些盗挖者分布在河道不同地方，挖沙者使用大型机械都类似，一般是挖掘机和推土机等大型机械设备，但彼此之间距离比较远。“虽然都是盗挖 ，但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一位知情者说，这些盗挖者分好几帮，他们事先都划分了自己的挖沙区域，挖沙者挖沙只能在自己的区域去挖，相互之间并不干涉。“不是谁想挖就挖的，虽然是晚上挖，但他们界限也十分明确。” 　　“来买沙的客户也一样，买谁的沙就在谁的沙场拉货。”知情者李先生告诉记者，以此类推，他们卖沙的时候也一样。李先生还说，由于这里的沙子质量好，而且干净不含杂质，非常受欢迎，除了销售到平度本地外，还销售到附近的莱西甚至高密、昌邑等地。 　　“沙耗子”背后的暴利和乏力 　　近年来，本报多次报道大沽河、小沽河、胶莱河等河道非法采沙的行为，主管部门也加大了查处力度，并且严厉打击了一批不法分子。那为什么非法采沙依然屡禁不止呢？青岛市水政监察支队相关人员称，原因很简单，第一是“暴利驱使”，第二是“执法太难”。 　　 ■利润大老板一天稳赚三万多 　　“挖沙确实太赚钱了，几乎就是无本的买卖……”4月10日，记者在平度古岘镇朱村采访时，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那挖沙到底赚多少钱呢？一名当地村民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普通沙子的价格是每立方38元，好的能卖到50元，一辆自卸车能拉25立方沙子，按照每立方40元算的话，一车就是1000元”。这名村民说，从晚上7时到第二天凌晨6时，运沙车源源不断，来回能有四五十辆车，这样的话，沙场老板一天就进账四五万元，除去人工、机器损耗等各种费用，一天稳赚三万多元，绝对是暴利。 　　正是因为挖沙成本低、利润高，才导致很多不法分子铤而走险。青岛市水政监察支队的一位执法人员说。据其介绍，沙子是不可缺少的建筑材料，有着广阔的市场，市场需求量特别大 ，而近年来，执法部门加大了查处力度，特别是大沽河已经全面禁止采沙，使得沙子的价格在逐年增高，“现在有的沙子已经卖到七八十元/立方，偷偷挖上一车沙就能赚个上千元。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愁卖，挖得越多赚得也就越多。” 　　 ■执法难抓“沙耗子”缺人又缺权 　　据执法人员介绍，近年来，为了打击非法采沙，他们也采取了很多的措施，包括联合公安、国土等部门对非法采沙行为进行查处，并且严厉打击了一批非法采沙者。 　　“可我们仍然面临着很多的问题，这也给我们的执法带来了困难。”市水利局相关负责人杨先生说，由于青岛境内河流比较多，目前实施的是流域和地域管理相结合的方式，因为很多的河流流经区域长，为此他们还专门根据流域设立了很多的管理站 ，每个站都配备了管理人员。 　　“但是，执法人员的数量还很不够。”杨先生说，就拿平度水利局来说，全局共有20多名执法人员，而平度辖区有胶莱河、猪拱河等多条自管河流，仅凭这些人员执法远远不够。“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像公安机关那样的强制权，在执法中，人身安全也难以保证，特别是晚上，单凭几个执法人员根本不行。” 　　“特别是碰到与其他地区交界位置，管理起来就更加难，而这些交界位置也往往成为非法挖沙的重点区域。”杨先生分析说，平度胶莱河杨家圈附近靠着昌邑，“我们的执法人员到了之后，他们就跑到昌邑管辖区，如此一来，我们就没法执法了。” 　　 ■势力大村民敢怒不敢言 　　4月10日，记者在平度古岘镇朱村小沽河附近采访时恰好碰到了两名村民。“这河道怎么挖成了这样，到底什么人干的？”面对询问，他们支支吾吾不愿作答，“我们也是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另外一对去田间干活的夫妻也摆手说不知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里是非法采沙，只是不愿意说而已，这些采沙人员的势力很大，村民谁都不敢得罪他们。”一名知情者说，这些采沙的不法分子很多都是社会人员，并且与当地一些势力互相勾结，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对于知情者的说法，市水利局相关负责人杨先生感触颇深，“执法时确实很头疼，一方面是经常遭遇阻力，有时执法人员接到举报前往查处时，‘沙耗子’早已经听到风声，扑空是常有的事”。A8、A9版文/图 本报记者 　　■对策 组织联合执法，明确采沙范围 　　之前想在河道挖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大沽河管理处水政科一名工作人员介绍，按照规定，采沙人须到大沽河管理处进行审批，而且手续非常严格，每半年就要复核一次。但是从2011年开始，相关部门叫停了采沙证的办理，也就是说，目前凡在大沽河和小沽河河道挖沙均属私挖滥采。 　　虽然制止河道非法采沙存在很多困难，但执法部门一直在探索解决的方法。青岛市水政监察支队相关负责人表示，近年来，他们针对非法采沙加强了监管和巡查，今年3月份，执法人员开始对大沽河的水质秩序进行集中整治，行动将一直持续到11月。 　　“由于不法分子乱采滥挖，一些河道已经千疮百孔，整个环境遭到了破坏。”青岛市水利局相关负责人杨先生说，挖沙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很可能影响到河道泄洪，最终遭殃的还是两岸的居民。 　　在实际监督过程中，执法人员坦言，从根本上消除非法采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单单是水利部门的工作，更应引起全社会的重视，各个部门要共同参与进来，一起来打击非法采沙。“我们在几年前，就与国土部门、公安部门、以及各级政府部门建立了联合执法体系。”杨先生说，接下来他们将在一些边界区域进行委托执法。比如平度和莱西交界的地方，就需要两个地方的执法人员相互配合，如果发生在与烟台、潍坊交界处，水利局也会出面进行协调，共同打击非法采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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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挖沙，一味治堵也不现实。”杨先生分析，现在很多行业都需要沙子，特别是建筑工地，从去年大沽河全面禁止采沙后，沙子市场供应量不足，很多工地都受到了影响，因此“疏”的方式比较合理，比如限定采沙区域和采沙量，“除了大沽河和小沽河之外，允许各区市设立专门的可采沙区域，一些需要清淤的水库、平塘和河道，允许主管部门办理采沙证。另外，根据具体河床情况来科学划定可采区，准确界定开采范围，明确采沙总量、最大开采控制深度、船只数量等基础性事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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