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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沁园春·雪 刘本强 作闹洞房
婚礼的习俗许多源自于抢婚,就像那项链和手镯,原本是捆绑的绳索;迎亲骑马,说明抢亲这件事要快速完成,不能让人觉察;姑娘被抢一定是哭着离开家,所以,尽管结婚是一件高兴事,上轿前的“哭”不被认为不吉利。
抢亲的行为蛮不讲理,不管愿不愿意,抢过来扔到车上,拉回来就是妻子,妇女一点儿发言权没有。这种行为彻底改变了男女之间的社会地位,婚姻中,男人由从属转为主导,社会形态也由母系社会的部落转变为父系社会的家族。
闹洞房——简称闹房,当中也有一些抢亲的影子。可以想象,男人抢来了新娘,标志着“孩提时代”的告别,即将有一个自己的“家”,这是一定要庆贺一番的。但是,那个女人肯定不愿意,尽管她头上盖着“蒙头袱子”不知道回去的路,很可能会先跑了再说。大人们在前面饮酒庆贺,小孩子们要在后边看着不让她逃跑。但是,这个人毕竟日后要成为他们的亲人,即便是她要逃跑,也不能给与惩戒,只能“闹玩儿”似的拦着,这大概就是闹房的原始形式吧。抢亲这种行为避免了近亲繁殖,人类由此变得一代比一代强壮和聪明。人们看到了它的好处,婚姻的形式也由此发生转变,这就是通婚。至此,闹房也就成为一种性启蒙教育形式,啃苹果、咬糖难道不是一种挑逗?窗下听“悄悄话儿”未尝不是一种“学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农村还有借口“要糖吃”去闹房,这充分说明,婚姻已经远离了抢亲的痛苦,变作一件“甜蜜”的事儿。不管你送没送贺礼,喜主请没请你喝酒,一个村子里住着,都可以也应该前去闹房。婚礼的高潮不是那种程式性的仪式,也不是筹觥交错的宴席,而是闹房。不过这有一个条件,闹房的人只能是小叔子或者晚辈,长辈和大伯哥可以去看看新媳妇的漂亮,但闹不着。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闹房就是一种性启蒙教育,因为这些人已经不需要这种教育了。有个大伯哥为了闹洞房叫人嫂子,日后人就叫他兄弟,他的老婆,人叫嫂子,有了孩子叫他大爷,他却一辈子赚不到女人一声哥哥。这个故事,不少村子里有。还有闹房闹过火的,把新媳妇头上打个包,或者做出一些令新娘子尴尬的举动。尽管如此,如果没有人“闹房”,主人家会更尴尬,因为这之中体现的是一个人缘。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有一个邻居,公爹在村子里“当官”,平常把人呼来喝去,人缘本来不好,偏偏又挺着个肚子结婚,这不符合当时的道德观念,结果没有人闹房。一家人脸上挂不住,只好挨家挨户地叫人去闹。可见,洞房里有人闹才热闹。有了闹房这种形式,村子里一家有婚事,就是全村有喜事。
如今,这件事好像有点儿翻转,宴席成为婚礼的凸点,酒店老早定,请帖满街撒,动辄几十桌,而洞房里却是索然恬静。只是这以婚宴作为主题的婚礼,总让人感觉缺少了一丝纯朴,主人家临时送笑脸,收礼记着帐,客人接到请帖像是收到“红色罚款单”,贺喜不免多了一些敷衍,礼尚往来掺杂着某种交易的味道。
社会进步了,婚礼的形式会有一些转变,这不难理解。只是,这不闹的洞房,总感觉少了一缕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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