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早餐随想

疯≈丫≈头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坐在餐桌旁慢慢用餐，似有品尝的意味。其实，这个早餐简单到只是一碗翻热的红豆薏米粥、几片榨菜而已。但在我慢慢地用精致的长柄小勺把粥送进嘴里的时候，我还是有了第一次品餐的感触。 忽然觉得能够品餐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这需要时间与心境。尤其是心境。在屋子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在一个人不需要太匆忙的时候，在没有任何人与事来打扰的时候，在屋外明朗静和的阳光温淡地洒下来的时候，风，从开着的窗口若有若无地飘进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又注意到了这块日日眼下的黄色桌布，还有这张曾被我当做书桌的餐桌。 那时还住在闹区的房子里，我极喜爱在休息日，把饭厅收拾利落，把这张饭桌擦得干干净净，泡了茶、在桌旁坐下来翻书、写字。同样，屋子里安静极了，风，从开着的窗口抚着我的身体穿堂而过。我把那样的时光叫“幸福”。 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莓刚刚有了新欢，已经不需要再来“扰”我。我就在那样静和的时光里，仅用几个小时读完了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当然，我也在那里翻过很多，读过加缪。 加缪，对于我，真是一个极大的迷惑与诱惑。因为搬家与工作的原因，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触到他、想到他了。前几天，因了一个必需，去翻书，突然翻到他，心有所动。前天晚上，利用泡脚的时间，又一次重读他的《若有若无之间》。令我惊触的是，这一次，我竟读懂了他。那样平静与宁和地接触了那个穷苦的小男孩、他凄苦残疾的母亲还有他厉怵的外婆。 那就是他的童年吗？或者说那就有他童年的影子吗？ 昨晚，再一次利用泡脚的时间翻开他的自序——他的童年是穷苦的。他说，他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妒羡，他强调的是，贫困并不一定就产生妒羡。 是的，没有妒羡，这只是人的一种品格、与富有与贫困无关。 我一直很想写写《加缪》，但因各种原因一直不能如愿，是时间？是我的文字？是他太过犀利与独到？是我对他还没有那样深切而清楚地感知？他成为了一个我无所企及的遥望。 这张饭桌，从搬过来住，就再没有像以前偶作书桌时那样整洁过，它只是用餐的用途。现在，我有了一个工作间，有了自己专用的书桌或者说工作台。 曾在薇处工作的时候，有一个不经意的细节触动过我，那是一个在看书写字后无需收拾笔、书、纸的时间，是一个坐下来就可以继续你刚刚的继续，无需要再重新翻找你的情绪的时间，那一刻，突然感觉舒心与幸福。我暗暗对自己说“如果能有一个可以摊放开书，无需收拾，可以随时坐下来读书的书桌该多幸福！” 现在，因为工作的关系有了这样一间屋，这样一个书桌，但新的住处又生出了新的不便。 人，总是生活在这样那样的需求中，这些需求或是必要，或是习惯，或是奢侈，或者就是一种人性的贪婪罢了。 人生的缺憾就如一种常规，无论是谁，无论你有了何种生活何种境遇，你总在欲求。这种适度的欲求会是我们生活的希冀与动力，但一味钻了进去，就会扰了你幸福的感觉。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在一种内心希冀的光亮里孜孜努力，又要安然地享有我们眼下的拥有。 比如此时，我坐在这里。右手,茶香袅袅；左手，风从窗口徐徐吹进。温淡的阳光慈祥如净水，漫漫流淌在我窗下的平顶小屋上，一只麻雀忽然紧贴我的窗口奋力飞掠，又在窗口右上角叽喳一声，盘旋一下，箭一般，直抵小屋顶，在阳光中左右扭动着脖子，似有探询。小屋旁，茂密的绿树间鸟雀飞来飞去，它们一直在欢唱。 我，写着这些字，深感幸福。就如刚刚的这个晨间，只是一碗翻热的粥，品餐间，内心的幸福便如这些晨光金子般流泻。 2012-9-8 | . .┐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