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烟火气

蚂蚁王子

（作者：杨欣）

    比起去超市买菜，我更喜欢逛菜市场。小区门口有一大片空地，早晨总有人来摆摊，慢慢形成了一个早晨小型菜市场，很是热闹。早晨送孩子上学后，我喜欢顺路在里面逛一逛，感受那种与泥土连接的市井烟火气。


    有背着箩筐卖菜的农民，卖的就是自家山上种的应季时令菜；也有开车来的，卖各种水果，蔬菜，咸菜等，也有卖虾、宰好的鸡鸭甚至还有鳝鱼，但他们不是每天都来。有次有个大车来卖山药，是从河南一路开过来的。还有推着餐车的，卖油茶，糍粑，凉面，凉拌小菜等等。


    有些菜是我以前没吃过的，总想尝一尝，比如南瓜叶和萝卜叶，我在山东老家的时候都拿这些叶子剁碎了喂猪和鸡鸭鹅。旁边有买菜的告诉我，这个萝卜叶（图一）刮油，消大肚子，我就果断买了。今天还有一种菜，卖菜的说是洋果（音译，图二），可以炒肉吃，我也买了回来。回来在网上搜了搜，搜到洋草果，感觉又不像。用形色软件识别，识别的是闭鞘姜，感觉也不像，反正能吃就行了。

菜市场的烟火气

（图一）

菜市场的烟火气

（图二）

菜市场的烟火气

    有的一般碰到一次就很难再碰到，比如薄荷，就碰到一次。还有一次一个小伙背着背篓来卖鸽子蛋，鸽子蛋很仔细装在锯末里，就剩下十几个了，都被我买了。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再没见到他。


    卖菜是个技术活儿，口算能力要一流，同时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干好还真不容易。有个圆头圆脑的小伙子每天都会来，风雨无阻。十几种蔬菜箱一溜排开，他一个人负责称重算账收钱，只有一个老太太帮忙负责看着他的菜。我买了几样菜，他一边称重同时口算算账，算的比我都快，同时还要听着旁边的语音提示收到多少钱。我正要扫码付钱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向外张望，马上跑了出去，追上一个拿着菜往外走的老太太，说：“你不是头一回了，上次就没给钱，我把你记住了，这次又这样。” 那个老太太跟着他回来，一脸尴尬，说：“我扫码了，以为付完了，没想到是网络不好没付成。”我旁边有个买菜老太太的跟我说：“有的人就是不自觉，前两天有个老头拿了一大包藤藤菜，没给钱就走了。”


    有一次有个老太太在卖自己种的红皮花生，收拾的干净干燥，我要给她扫码，没有码，只要现金。我没带现金，去旁边卖豆角的摊位跟摊主说了一下，摊主很爽快答应了，我扫了她的码，她把现金给我，我付了买花生的钱。只是我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帮了我这个忙，我不买她的东西不太好，就又买了一点她的豆角。


    城管会到时间来赶一下，唠叨着让他们快走，他们有的置之不理，有的摆出准备散去的架势，等城管走了继续出摊，一般到早晨9点多以后就逐渐散去了。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地和菜园，除了冬天，总是那么生机勃勃，西红柿黄瓜萝卜胡萝卜大葱洋葱甚至白菜心都可以直接生吃。当然辛劳的时候也是有的，我跟姐姐经常轮番摇井浇水，累得胳膊痛。有时候到晚上了还在浇水，看不清就用手摸一摸水流到了那里。这些辛劳如今都淡忘了，印象最深的全是现在吃不到的美味，虽然菜还是那个菜。土地是最慷慨的，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土地又是最小气的，人哄地皮，地哄人的肚皮。


    想起我大舅和舅妈，一到赶集就去卖自己种的菜。大舅种的用心，菜也好吃。特别是他种的芹菜，我觉得跟马家沟芹菜差不多，甚至比马家沟芹菜还好吃，但是马家沟芹菜在我们平度打出了品牌，就有了名气（有一年我甚至在杭州的外婆家看到有一道菜就是马家沟芹菜）。大舅卖菜也会把菜整理的整齐又漂亮，卖相也好。他卖菜的时候口算速度也是飞快，我算不过他，我舅妈在一边找钱，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大舅今年去赶集，生姜一斤才卖一块多，连本钱都不够。跟朋友去看青岛捕海蜇的渔民，一船回来只有几桶海蜇，海蜇挑上来要马上煮了，一桶才赚50块钱，朋友说估计连烧火用的煤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