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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徐海]莫武书法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就是美术院校书法专业出身的新一代青年书法家开始崭露头角。他们往往显示出更为全面而扎实的传统书法技巧和功力,同时又拥有敏锐的开拓思维和创造精神。与其他同年龄的青年书家相比较,他们的专业素养更突出,发展潜力更令人生畏,例如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的白砥、张羽翔、陈忠康等。而在中央美术学院的毕业生中,徐海无疑是成绩最为突出、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位。
作为传统文人艺术门类的书法脱离了原有传统社会结构的支持之后,与其他传统艺术原本存在的天然而必然的纽带就被切断了。现代社会中,学科、专业分工明确的知识分子角色取代了传统社会中无所不能的文人角色,因此当代最出色的学者成为书法名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次,当代书法的另一个困境在于它与其他现代视觉艺术的隔膜。这种隔膜不是书法工作者和爱好者通过博涉群书、多看美术展览就能解决的。而对于美术院校里的书法专业的学生来说,由于身处美术院校这么一个整体的环境,在他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思维定势的年轻的求学时期里,这种隔膜就可能已经轻松地从根本上被打破了。这对于他们日后在书法上的发展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陈寅恪曾借用“预流”的佛语,指出即便如考据等经史研究也必须跟上现代学术的步伐和要求。传统的中国书法艺术同样需要“预流”,需要有一个成为现代视觉艺术的转型过程。
这种转型不是对古典传统的否定,而是以新的思维、新的视角、新的方法对古典传统进行更深入的学习与研究,以期建立起新的艺术与学术标准。因此,一旦美术院校出身的青年书家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传统书法经典作品的学习中,他们之中的一些才俊之士就表现出了融会贯通、独辟蹊径的过人之处。
徐海就是这样的典型。他在198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书法艺术研究室本科,打下了良好的书画印基础。后又于1999年考取中央美术学院书法艺术研究室王镛先生的硕士研究生,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他的才情、功力及学习和研究条件,都是令像我这样的青年书法爱好者们艳羡不已的。
在我看来,徐海的书作有一种较统一的基调或形式构成方式。其根基得力于篆隶浑厚的筋骨,复以北朝碑铭墓志造像恣肆其体势,白石、宾虹笔意不时游走毫端,各种书体的创作每每有一种爽朗翩跹、令人心折的英气,没有过人的天资与才情是难以造此境界的。徐海在艺术品味与取向上无疑深受王镛先生的影响,但师心不师迹,他直接以古代经典作品作为学习的典范,融会贯通、化古为今的能力十分突出,这尤其体现在他的行草书创作上。他的行草作品自成面目,非常善于化用其他书体的形式要素与构成方式,其精彩处往往纵横豪宕、奇险迭现、洒脱不羁。不险则不奇,不奇则不古,不古则不新,这也许正是徐海在艺术上的理想与追求吧。
其实,徐海非常理性地运用绘画中的形式构成原理来组织单字的结构与作品整体的章法,这也是美术院校书法专业出身的新一代青年书法篆刻家一个较为普遍的特征,只是他的作品最为强烈和理性。在徐海的部分作品中,某些字的结构和一些局部的章法从传统书法的审美来看,可能显得过于欹侧张扬,但黑白分割却十分合理到位。也就是说,作为一件普遍意义上的视觉艺术作品,它是合理、细腻的,并且是富于才情的;而从书法篆刻艺术的角度看,可能会令人感到一些突兀、陌生,乃至显得过于做作。这自然是有才情、有思想、有胆识的青年艺术家都不可避免出现的问题。当然,这也可能是由于我们没有注意到,也没有有意识地在古典作品中去挖掘、学习这一种形式而已。消化接受一种新的艺术形式风格往往需要我们更进一步沉潜古今,多年之后,蓦然回首,才能体会到其过人之处和革故鼎新的意义所在。也许当代书法篆刻界最大的弊病还不在于对传统艺术的研究学习不够深入,而在于普遍缺乏一种从事视觉艺术学习和创作所应拥有的基本视觉修养,换言之,是没有“预流”于现代视觉艺术的发展中。如果输在了基础和起点上,发展的前景将会是有限的。
对于徐海而言,在基本找到了自己的艺术探索和发展的方向之后,更深入地研究和学习古典传统的形式语言和技巧,更广泛地融碑化帖,更理性细致地整合各种形式要素和形式关系、无疑将能使其艺术创作具有更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多年来徐海一直在努力,我们也相信他的将来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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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教学视频 篆隶书综合训练(中央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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