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瞎话”要“贴铺衬儿”

盼盼

讯 平度人把讲故事叫做“说瞎话”，为什么会这样说呢？说故事要有人听，听的人越多，说的人越是来劲儿，在没有电时期的农村，最有可能聚集人多的时候就是夏天。夏天刚入夜，室内闷热，蚊虫活跃，人们走出去到一个宽敞通风的地方聚集，一边纳凉，一边听某人讲故事，身心都得到了安逸，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可以说，所有的农村都有这样的场景，所有的农村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以至于某一个阶段，有的人到那个人多的地方纳凉，直接就说“听‘瞎话’去”。说瞎话不用灯火，有太阳有灯火的时候不能讲故事，那时候需要干活，不干活的时候不需要灯火，黑灯瞎火闭着眼像瞎子一样不碍着讲也不碍着听。因此“说瞎话”就是说“夏话”，听“瞎话”就是听“夏话”。 　　“说瞎话”不是说的“瞎话”，那是人家不相信的话；也不是瞎说的话，那是没有事实根据的话。 　　“说瞎话”要“贴铺衬儿”。贴铺衬儿就是打补丁，打的这个补丁要盖住那个洞，盖不住还是会露，也不能太大，补丁大证明原来的那个洞也大。“铺衬儿”要和衣服原来的布料颜色差不多，黑棉袄上打一块白色的补丁，和露着棉花差不多，这样的“铺衬儿”算不上贴得好，要想贴好就得对色。 　　民间故事都是“造”的，但造的东西也必须和实际靠得上挨得着，也就是说要“贴铺衬儿”，否则就是胡编乱造。比如说，民间故事当中魔怪神仙比较多，如果你把他们的“外衣”剥去，魔怪不过是一个“兽”，神仙不过是一个人，一个比常人能耐大一点儿的人，或者我们想想中最好会出现的一个人。如果我们按照这样的一个人或兽去写了，就是“贴铺衬儿”的，反之就是胡说八道。好比写一个乌龟成精了，它要救人或者抢人，只能说他“背起来就走”，不能说他扛起来就走，因为乌龟只能背不能扛。还有，野兽成为害人精，它们的结局不是被人杀死就是被神仙收服，没有老死的和病死的，又是为什么？人类看到的野兽就是被杀死或者被驯化，衰老死亡或者因病死亡人类是看不到的，即便是狮子老虎自然死亡了，不等人类看到它们的尸体，它们的尸体就已经被其他肉食类动物吃掉了，或者在一个人类根本到达不了的地方腐烂了。人们看不到这种自然死亡的过程，所以它们成为妖怪的结局就没有这个结果。人们可以把故事编到地球以外的宇宙里去，但人们不能跳到规律以外去。 　　回过头来说点人家嚼烂了的话，从事民间故事创作也要有生活，也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怎么造就怎么造都行的。要写生活里发生的或者可能发生的，要写自己熟悉的，这样写出来才有可能“贴铺衬儿”。 唐代诗人王维，当时不但文章有名，而且善弹琵琶，他曾经以一曲《郁轮袍》而享誉宫廷，被召试官。竹下抚琴的王维还曾经以爱情诗解救了一位卖饼者的妻子。 　　当时，宁王李宪富贵无比，跋扈骄横，家中蓄养着宠妓十几人，但他并不满足。一天，他看见一位卖饼人的妻子，长得肤色洁白如脂，明媚漂亮，就动了邪心。他让人带上了许多礼物，送给了这位女子的丈夫，说是要娶这位女子。由于他有权有势，这位丈夫不敢违抗，女子被他掠夺到家中。 　　进门之后，宁王李宪对这位卖饼人妻子十分宠幸，过了一年之后，他心想这位女子该把她的前夫忘了，就问：“你还想念你的前夫吗？”这位女子不好回答，只有默默无言。李宪就把她前夫叫了来，夫妻二人相见，四目凝视，眼泪汪汪，无语哽咽，这情景十分凄惨动人，催人泪下。当时，在座的宾客有十几个人，都是当时有名的文士，也都唏嘘感叹。这时，李宪偏偏以此为乐，兴致不减，他反而让诸文士就此赋诗。王维见此，马上提笔写了一首诗，并且第一个写好，诗说：莫以今时宠，难忘异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这诗包含着王维对这对夫妻的同情，道出了这位女子的内心痛苦，也对宁王李宪的做法暗含谴责之意。这种大胆的写法使当时在座的文士很是震惊，他们惧怕触怒宁王，谁也不敢在王维之后写诗唱和吟咏此事，而李宪读了王维的诗，内心惭愧，也就当众将这位女子还给了她的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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