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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母亲节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总想写写母亲。但每每心血来潮后,却无从下笔,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话可说。今天,面对病床上的母亲,我终于写下了缠绕心中多年的东西。
! K9 J, h" d2 j |5 M' r 母亲是农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劳动妇女,出身贫苦农家,生活节俭,无情的岁月年轮在她的脸上隐藏了一道道无尽的伤痕,她未老先衰的身躯和早已泛白的头发是她经历人世沧桑的最真实的写照。
1 @9 i4 c0 h. ` d 故乡的水土养育了母亲勤劳、善良、淳朴、明理的品格,养育了母亲的仁慈与刻薄,慷慨与吝啬,灵智与愚钝,纯朴与奢华。她会把家中仅有的一只母鸡送给隔壁坐月子的媳妇,也会为几分钱同小商贩讲究半天;她会舍不得扔掉一点咸菜,也会把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个大西瓜放到出水坏得不能吃了,并且嘴里还嘟哝着“真可惜了,怎么这么快就坏了呢”;她一边用烧热的萝卜为我治好冻疮,一边又强迫我喝下她诚心从菩萨那里求来的撒进香灰的“灵茶”。+ K& L2 c: g% @, G* ~6 D
母亲是一个善良和睦的人,从来没有与左邻右舍有过口角和不愉快,相处得十分融洽,即使那些经常去村里卖针线的、卖杂货的,母亲也总要问问天太热喝水不,天冷进来暖和暖和?母亲对人宽厚,常给我说别人有求必应,借少还多之类的话,吃亏是福的道理。别人有求于你肯定是有所难,不然谁都不愿去求人的,他能求于你,至少他认为你有能力帮这个忙,咱自己也有求助他人之时,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道义。因此,现在每次母亲出院回家,总是不断地有东邻西舍的人过来嘘寒问暖,安慰一番。
+ V% J8 _" Q- I+ X( Y 再聪明的儿子,在母亲面前也是小傻瓜。母亲有个小钱袋,装着她常年积攒的体己钱,压在箱底。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它,偷取那些油渍麻花的零头票,去购置少年的欢喜。可是有一天,我发现钱袋被转移了,到处找也没找着,待到我缠着母亲要买《岳母刺字》连环画时,母亲才变戏法似地从眼皮底下的陶罐里抽出个油纸包,里面包着我日夜觊觎的钱袋。陶罐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而且连盖也没有呀,我真笨!母亲朝我诡秘地笑了。
4 l4 D# v: N% t2 y5 k( T5 ^0 x 母亲读书不多,但经常教育我要好好学习、努力上进。农活再忙,只要不是赶时间,她决不会让我停课干活。小时候放学回家,我放下书包就想跑出去玩,母亲总是逼着我先把作业写完。每当我得了“三好学生”或考试取得好成绩,她都会高兴得不得了。接到高考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激动极了。夜深人静了,她将我拉到院子里很神秘地说:“我去给你算了,算命的说你今年能考上”。夜色中,我分明看见她眼角上挂着幸福的泪花……9 Y3 m; i6 f% ]1 n, X
当我离别家乡,踏上漫漫求学路时,拐过胡同角,母亲悄悄塞给我一只小布袋,那是——护身符!捧着母爱的寄托,一股热流自喉头涌出,我的视线模糊了,无言以状的东西增生。我知道今生今世,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走不出母亲的思念了。
/ z& y# u" g% { }: L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帮我照看到孩子上了小学,母亲又回到老家和父亲一起过起了平凡的日子,但母亲的身体开始变差了,经常感冒、住院,出现了一些不适的状况,去年六月在医院诊断为恶性肿瘤(卵巢癌),经过四次化疗,体重减轻了四十斤,消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我经常难过得一个人默默流泪,但在她面前我还是强忍泪水,鼓励她很快会好起来的。4 N4 L0 S+ B4 s/ ^- D" }* _5 J
母亲节到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用心灵之纸折成康乃馨,送给我心爱的母亲,希望她能在世上多停留些日子,多享受些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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