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椹的诱惑

盼盼

       小时候，吃得最多的植物果实，恐怕就数桑椹了。每年的春末夏初，小麦儿扬花的时候，桑椹就开始成熟了。这个季节，也正是孩子们剜野菜的好光景。一边剜菜，一边在路旁的桑树上摘桑椹吃，甜润的桑椹，驱走了春天的困惑，那颗烦躁的少年心，早被润透了、甜透了。直到现在，梦里时常回味与小伙伴一起摘桑椹的情景。
       桑椹成熟的日子，野外的瓜果、野菜很多，孩子们天天盼着礼拜天，或与弟弟妹妹一起，或与街坊伙伴一起，到田野里享受大自然的果实。
       大队桑园是必去的地方。大队果园的东北侧是块桑树地，地里种着各种各样的桑树。有专门嫁接喂蚕的桑树，桑叶子大而亮，质厚。未嫁接的桑树，叶子小而黄，枝条密实。大叶子桑树长年累月采摘桑叶，一般结不出果。小叶子桑树没人采桑叶，枝繁叶茂，年年结果。
       桑园周围的路边也有一些灌木样的桑树，这些桑树每年都受到放羊人、割草人的伤害，很难长成大树。孩子们最怕大人祸害桑树。有一年，村里有个大人到桑园里割草，结果他把桑树下部已结果的树枝割掉了，气得我们直咬牙。
       孩子们摘桑椹能耐下性子。在桑树的灌木从中，孩子们俯下身子，歪着头，睁大眼睛盯着桑树的枝枝丫丫，不管是绿的、红的、黑的，几乎通通摘掉。绿的先吃，红的、黑的慢慢吃，再留几个最好的给家里老人吃。我清楚记得，为了给家人捎回桑椹，从家里带着空火柴盒，在里面塞上十个八个的。孩子们愿意到桑园里摘桑椹，还可以找个机会“偷瓜摸枣”，解解馋。
       邻居大爷的屋后是必去的地方。邻居大爷喜爱种植果树，家的里里外外种植了棠梨树、桑树、梨树、杏树等果树。让人惦记的就是他屋后的两棵大桑树。这两棵大桑树根底直径20多厘米，高6、7米，盛果的时候，枝丫间一簇一簇缀满了果实。每年的5、6月份，桑椹成熟的时候，经常在树下站满了望树兴叹的孩子。这么高大的桑树，孩子们很少有人敢爬上去，只是偶尔在树底下捡个落果解解馋。
       有一次，村西头一个彪呼呼的孩子被桑椹馋坏了，壮着胆爬树。还没有爬到树顶，柔软的桑树枝就摇来摇去的，吓得这个孩子打起了退堂鼓。这时，树底下的几个大点的孩子恶搞，从脏水沟里挖来稀泥，抹在桑树上，尽可能往高出抹。结果，爬树的那个孩子，从抹稀泥的高处滑了下来，弄了一身泥不说，还把大腿内侧划出了血印。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我们都哈哈大笑。
       经常去大爷家屋后的桑树地下，除了捡落下的干苍桑椹外，还偶尔捡块砖头、石头抛向树顶，没准打下三五个桑椹。但这样很危险，经常将砖头、石头砸在大爷家屋顶上，有时打破了沿瓦和脊瓦，气得大爷大娘直数落。这样打下来的桑椹特新鲜、特香甜，放在嘴里细嚼，不舍得往肚里咽，有时干脆用牙尖一点一点地咬，慢慢享受。有时风雨过后，我也赶紧到桑树底下，捡沾满泥水的桑椹，不管干净不干净，用手一甩就吃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