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生日

盼盼

    “六月六，看谷秀”，在谷子秀穗的那天，我来到了人世。今年的农历六月六，正是我的八十岁生日。

: n; u) c; U( q; V; }* h    生日年年过，今年有不同。以前过生日，一般都是家人亲戚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生日蛋糕，说说祝贺生日的亲热话，大家酒足饭饱，生日就算过去了；今年这生日，嘿！三十来个人齐集秀水苑大厅，主席台上挂着大大的寿字，墙上扯着“祝老师八十寿诞 叙同学卅年深情”的横幅，摄相机架在正对主席台的三角架上，主席台上摆着鲜花，一男一女两人手拿话筒，声音洪亮又富有感情地主持着全场，轻柔的背景音乐似有若无地响满大厅……这哪里是过生日，这分明是在举行一个什么盛典嘛！

9 y1 i' L- y$ @" Q    这是平度一中八五级七班学生的一次聚会。八五·七是一九八六年文理分班后新拼成的一个文科班，领导叫我当班主任。我在一中共担任过5个班的班主任，这是我最后当班主任的一个班。这些学生，大都与我的孩子同龄，我与他们的父母岁数相当，因此教他们更有种父辈面对孩子的亲情在。应该说这是和我师生感情最深的一个班。

    今年春天，班长张召日来看我，问我生日是哪一天，我说是六月六，他立即就到挂历那儿查，那天正是个星期六，说“到那天给您过八十大寿”。我漫应着，没当回事儿。谁想这以后他和副班长赵海青就联络起同学来，在临近生日时告诉我，已有三十来同学应约前来。为把这次祝寿活动搞好，正副班长提前十来天先召集了个筹备会，研究具体事项。我提出，只不过是借我生日这一天大家聚一聚罢了，别突出祝寿的主题，破费要尽量少，大家长时间不见了，聚在一起说说话吃吃饭而已，别搞得太隆重了。
5 z0 Z# T" ]9 z' w  g! C8 b4 x1 n
$ |) Y; ^: S+ m3 ~    但到了那一天，还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我一边承受着他们热情地祝福，一边在心里说：“过分了！太过分了！”
& l) ^/ [7 C) o$ I3 {! [; N
1 {) H  P; h( N; r8 G$ o- ~2 X    主持人是来自青岛的两个同学，一个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在青岛电视台任职的刘中东，一个是华师大毕业现在青岛科技大学当教授的戴文杰，两人都是当年的班委委员，班里举行晚会都是他俩主持，现在他们的主持水平更专业了。戴文杰一开始就以深情的声音说：“八十年前的今天，在潍坊南乡的一个村庄里诞生了一个……50年后担任了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一下子把给我过八十大寿的气氛渲染得浓浓的。“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尔后是每个同学上台表达衷心祝贺的感情。一束鲜艳的花束庄重地献给了我和我老伴。席间，不时有同学端着酒杯到我座前敬酒，相机“嚓嚓”地定格了那感情交流的时刻。

4 a1 q2 l. z: w: d- }    至此，我不知学生们还有什么表达感情的花样，突然见赵海青她们推来了一个活动台案，上面有炉灶之物。只见海青向锅里倒上水，燃起炉火，水开了，下上了一扎挂面，打上了两个合包蛋，熟了，盛在碗里端到我面前，说这是“长寿面”。我太感动了！他们为祝我八十大寿，挖空心思，把能想到的表达方式全都用上了！

9 h/ w) U% {* _; A( I2 \    这次他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套精美的茶具和一架高级的茶台，意在叫我少吸烟少喝酒多喝茶，争取再活十年，到时候再给我过九十大寿。山大毕业的柴亚光现在是青岛的一名律师，兼营一家企业，他为祝贺我的生日，特为带来了高级葡萄酒；北邮毕业的原团支部书记郭树春也给我带来了我特别喜欢的礼物。这一切，都很感动人！到内蒙旅游去了的张璐、到哈尔滨出差的赵文华打长途祝贺生日，还有几个同学因故不能来向班长请了假，让召日代转他们的祝贺，这也使我深为感动！

    热烈的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我说我先走一步，同学说毕竟年龄大了，叫我回家休息，我考虑到的是我离开了，同学们可以无拘无束多玩一会儿，其实我的精神状态还很亢奋。于是我老俩就走了。第二天张召日电话上告诉我，他们又到歌厅唱歌。外地的一些同学就宿在秀水苑，有的本城同学没聚够，陪他们宿在客房里。
% f/ P6 p9 F6 P7 ]9 n  y! i3 G
    这个生日过的，嘿！……
* I0 b% P8 y, T+ m$ u% ^
    过了一两天，我老伴有事到昌泰，在楼隙阴凉地有一些坐着马扎摇着蒲扇纳凉的老太太，她们正说着有关孩子的话题。一个说，她儿子在青岛，忙得很少回来。前天回来了，是回来给他老师过八十大寿……我老伴一听，笑了。“这位大妹子你笑什么？”“你儿子的老师，正是我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