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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既包括“歌”又包括“谣”,唱之为歌,言之谓“谣”。清代杜文澜辑的《古谣谚》一书中云:“谣与歌相对,则有徒歌合乐之分。”说的就是这层意思。民间文学中的歌谣主要指的是“民谣”。
民谣,是民间的歌谣,是反映人们心声的民间艺术,它比其他任何艺术创作反映现实更直接,更迅速,更强烈,更鲜明,所以它的时代色彩更浓。但是,因为时代性太强,又很难保存下来。如抗日战争时期在平度广泛流行的一首民谣:“日本鬼儿,喝凉水儿;打了坛子赔了本儿;坐汽车,甩轱轮儿;坐飞机,掉了翅儿;坐轮船,沉了底儿;到了山东挨枪子儿。”当时可谓妇孺皆知,时过境迁多少年,大概记住的人不会太多了。
平度有文字记载的民谣仅有《胶东太守谣》一首:“夷梁别驾,胶东太守,印绶累累印如斗。绣鹇五马天上来,磷火无光豺虎走。孤月皎皎扬辉晶,冰壶照耀秋潭清。我凿我井田我耕,村夜不闻吠犬声。卖剑买牛牛有牯,农者服农贾服贾,青衣不来民不苦。芃芃者桑,守出无裳。我有粱有谷,太守之食脱粟。褰帷露冕守行春,我民遮道守不嗔。前有弓旌使,后有蒲车轮,太守不留愁杀人!”这首民谣,为这位不知名的“好官”留下了流芳千古的溢美之词,实属罕见。康熙《平度州志·卷之八·艺文·谣》和道光《重修平度州志·卷十四(三)·志七·艺文(中)》都记载了这则民谣,惜之产生年代不详。
平度民间曾经流传的其它民谣还有:“小妹妹,长得好,脚又小,手又巧,两把剪子对着铰。铰了个鸡,满场飞;铰了个狗,满场走;铰了个小孩打滴溜儿。”民谣充满了旧时代的生活气息,把一个心灵手巧、包了小脚的女孩子,活灵活现地展现的人们面前。“山老鸹,尾巴长,将(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山沟里,把爹背到河崖上。关上门,堵上窗,和他媳妇喝面汤,你说爹娘悲伤不悲伤。”民谣采用比兴的手法,对不孝之子进行了无情的讽刺和批判。“小狗梆梆咬,亲家来的早,上炕摸花鞋,裤子又掉了,两手拍打腚,这待怎么好。”诙谐幽默,充满了浓浓的生活情趣。等等。
民谣在传播过程中,你修我改,越传越完整,越传越丰满,越传越尖锐,越传越深刻。民谣可以褒奖时尚,也可以针砭时弊。
平度民间的现代民谣有这样一首:“党员党员,吃苦在前;干部干部,先干一步。不图名利,为人民服务。”人们心中有杆秤,四两半斤称得清,这是对共产党及其“为人民服务”宗旨的热情歌颂。对官僚主义和腐败现象民谣中也有辛辣的讽刺,如:“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领导是关键,德才算个屌。”如:“牛能买卖,马能买卖,猪能买卖,狗能买卖,人人皆知,毫不奇怪。证书能买卖,职称能买卖,官职能买卖,党票能买卖,人人都知道,却都说奇怪。”类似的讽刺、鞭挞丑恶社会现象的民谣还有很多。但,正面歌颂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民谣近几年也不乏其例,如有人在网上提议给温总理评劳动模范,民间就流行起这样一首民谣:“人民心中有杆秤,总理早在心目中。何须加冕称模范,口碑胜过万篇颂。胡温盛世载史册,中华千载留英名。吾辈有幸沾雨露,奋力拼搏图振兴。”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民谣。民谣的时代色彩是极浓的。可以说,民谣就是某一时代的镜子。
平度民间流传的民谣,大量的是以儿歌形式存在的。儿歌基本属于民谣范畴,其流行面广量大,或健康有益或别有风趣,是每一个平度人儿时必备的普及“教材”。如:“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唧唧哇哇叫嬷嬷(奶奶),嬷嬷不答应,大哥二哥背下来。”如:“扯大锯,拉大锯,一拉拉倒姥娘大槐树,姥娘不给饭儿吃,抓把咸盐吃,齁着,买个火烧(读shou)兜着,爹一口,娘一口,一咬咬着小孩手。小孩、小孩你别(读bai)哭,你爹上了莱州府。这头挑个搬不倒(不倒翁),那头挑个皮老虎。咕嘎咕嘎二百五。”如:“小棒儿棒儿,赶院上(属莱西。城西又说“赶南庄”),买菠菜,揸咸汤,喝一口,喷喷香,不喝不喝又舀上,撑的个肚儿乱逛荡。”如“背草,拾草,一拾拾个大棉袄,穿着吧,虱子咬,撩了吧,可惜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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