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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矗立在平度市北部,山虽不高,但四周方圆平坦,因而以“孤峰秀峙、如柱擎天”而得名。无论是平度新八景、还是就八景,都有天柱魏碑的大名,这样一座光秃秃的山能够名扬海外,是因为山中有13处东汉、北朝等时期的摩崖刻石,是我国极其珍贵的书法艺术瑰宝。
虽然市区离天柱山仅有二十几公里,交通也非常便利,但从来没有去过,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自己对书法一窍不通,而天柱魏碑以书法闻名。今年暮春,终于忍不住去观赏了天柱山上的魏碑。
是日,天光大好,风和日丽,驱车1小时,便抵达天柱山山脚。仰视峰顶,但见形如圆丘,奇崛独特,气势赫赫;山上虽不见茂密的草树掩映,也不见苍松翠柏点缀,却令人神思开朗,心境旷达。蜿蜒的石阶,像一条天梯挂在山顶,山势之陡,拔地之高,令顿生怯意。但不达顶端,就无法一睹石碑的姿容,只好鼓足勇气,踏着石铺的小路,艰难攀登。一路走来,不时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大石横在面前,山石中间掩映着一簇簇不知名的各色林木。拐了八九道弯,终于攀上了天柱山,找到了那块着名的魏碑,为了保护它,在上面修了一座亭子,防止雨水的侵袭。
站在碑前细看,发现时是一块天然碑状石,高3.2米,宽1.5米左右,将阳面稍加劈凿刻成。刻文19行,共882字。碑文1400余年至今已有些模糊,但仍可辨。该碑系永平四年(公元511年),北魏光州刺史郑道昭于所书刻。碑文记述了其父持节将军、兖州刺史南阳公郑羲的生平事迹和着述。因郑羲的谥号为郑文公,故此碑的全称为:“魏故中书令秘书监郑文公之碑”,简称郑文公碑。碑文格调高雅,文彩横溢,其书法结字宽博,笔力雄健,篆势、分韵、草情毕具。
郑道昭是北魏最着名的书法家,官至中书侍郎、国子监酒,其书写的魏碑体,突出体现了我国书法由隶书到楷书的转变,故此碑受到古今书法家所推重。晚年失宠受冷遇,出任光州(今莱州)刺史。经常登临天柱山,在山上镌有多处刻石,留下传世瑰宝。
游人观之,会感到其有一派仙风道骨,浑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尘脱俗之境。着名艺术大师刘海粟先生在89岁高龄时专程登上此山,并题写了"瑰玮博达,绝壁生辉"八个大字。一个多世纪以来,日本书法界对此也非常尊崇,均以能亲睹此碑为荣,而每当他们虔诚地来到这块碑前,一个个便热泪盈眶,双手合十地膜拜。
由《郑文公碑》沿山谷上行,见天柱峰、西云峰对峙,垂直陡立,峰间峡口宽仅一丈,人称“秋千口”。在秋千口西壁,亦有郑道昭撰书“荥阳郑道昭上游天柱下息云峰”题刻。此所题云峰,即西云峰也。此刻石字体较大,石质坚硬,虽经近一千五百年的风雨剥蚀,却宛如新刻。
除郑氏父子刻石外,山中还有东汉刻石和金元时期刻石。但郑道昭题刻最多,传说共有72处,漫山皆是。终因年代久远,风雨剥蚀,人为采石,沙埋土掩,树幛草覆,而难于寻遍。
天柱山虽然不高,但特别险要,而摩崖石刻多数刻在绝壁之上,让人难以一睹芳颜,据说过去为看魏碑石刻,常要冒着生命危险,一般人难以攀登。而今修了登山石阶,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险,但站在险要之处,仍然让人心惊胆战。
山上没有几个游客,石阶越走越长,却也是越来越宁静,长长的石阶上很难得见到人。越走又越觉得石阶修筑得非常完好,完好得与这个几乎无人的世界不相般配。真心感谢这些年来的悉心修缮,使它们没有荒废。那些已经溶化为自然景物的坚实石阶,那些扶手下面的远年桥墩,那些磨滑了的石径,却镌刻下了很早以前曾经有过的繁盛。
想起了余秋雨的那篇《寂寞天柱山》,当然他写的是安徽的天柱山,我一直疑惑作者为什么要在山前面加上“寂寞”二字。现在我站在平度天柱山的魏碑旁边,才明白原来那是一份源自内心深处的体验。
其实,天柱山并不寂寞,北宋末年,着名金石学家赵明诚将其收入《金石录》;近代书法大师康有为称不识此碑者“不可以与之论书”;鲁迅先生曾买郑文公上碑一枚,爱不释手;刘海粟扶杖登临此碑,称之为“妙品上”。
抚摸碑身,幸会古人心情,天柱山山的寂寞也许是它的曲高和寡,不如俗流。
2013.4于怡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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