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是工作的一部分》作者：疾行剑

婉儿

推手公司的地点是位于丰台区的一个小区内，走进小区李飞开始有点犯嘀咕，直到敲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更为茫然，三居室的房间点缀着几台电脑和几个员工，公司真的谈不上，简直就是个作坊！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过来，打招呼到：“你好，请问找谁？”
李飞答道：“我找颠四，今天上午跟他约好了。”
随即被鸭舌帽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另外一个苍老版的鸭舌帽，见到李飞热情的起身握手：“你好，我是颠四，你是李总吧。”
李飞边打招呼边环顾四周，“额……你好，我是李飞。”
这一举动被对方看在眼里，马上解释道：“这地方都是居民区安静，我们搞网络运作的经常要出创意出点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另外经常有一些名人需要炒作，来我们这小区里也能减少曝光率。”
怕对方误会，李飞连忙说：“这地方环境挺好，交通也很方便，不错不错。咱们公司有多少员工呀？”
颠四往陈旧的老板椅上一靠，神情自若的说：“在这的都是核心员工，四五个吧，都是总监级，其他的普通员工我们一般都是兼职。我们的执行力您这边不用担心，那些被炒红的明星肯定要有大型团队支持的，只要有事情做，我瞬间就能联系几百上千个水军一起炒坛子。”
两人正在聊着话，门突然被推开了，从门缝中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我该去买菜啦，晚上想吃什么？”
见此情景，颠四表情有点尴尬，但还是没忘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李总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您想吃点什么，让她去买！”
这哪是公司谈业务，完全是一种朋友串门子的感觉，李飞赶紧推辞说：“额……不用麻烦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吃吧，我请您，哈哈。”
本来以为对方还会客气客气，没想到颠四直截了当的表示同意，对着女朋友说：“也好！那今天晚上就不用准备我的饭啦，你跟他们商量吃啥吧！”
李飞前前后后介绍了一下公司的需求，炒作的目的等等，差不多快到饭点的时候，两人来到小区旁边的一个菜馆，坐在饭桌上人都会很放松，聊的话题也宽泛了许多，颠四问道：“李总在北京几年了？”
李飞回答：“我1996年来北京上学，2000年毕业后就没回老家，整10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呀。”
颠四说：“哦，毕业没考个公务员，或者出国镀镀金？”
面对这种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李飞熟练的回答：“公务员太难考，出国也没什么意思，国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活的自由点么。”
颠四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李飞，说道：“自由？中国现在也挺自由的呀，想骂谁骂谁！”
这个对自由的解释，让李飞有点想笑，接过话茬：“对啦，现在网上老骂名人的那厮可够火的，这年月骂人都能出名，上哪讲理去！”
颠四算是业内人士，自然明白个中道理，笑道：“哈哈，这你可就不懂啦，他骂人能火，你就不行了，知道为什么吗？”看到听者很有兴趣了解，继续说道：“要想火，要么娱乐大众，要么被大众娱乐，无论谁娱乐谁，关键是要有争议，一边倒的东西没得可炒。你以为是个人呲着两颗板牙骂骂人就能受关注呀，人家是个企业的老板，社会地位不低，比一个普通愤青出来骂人话题性要强很多，有的人说他挣了钱吃饱撑的，有的人说终于有个实力派出来把大家看不惯的事情说一说了。两边的论点都有，然后不断PK升级，才导致最终火的结果。”
对方头头是道的分析，让李飞很佩服：“是啊，看来这网络炒作还挺有讲究的，争议、话题，嗯，不错，您可得帮我们好好策划策划呀，来，敬您一个！”
颠四很得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网上是越不正常的事情就越容易火，我就很不正常，知道我的网名是怎么来的么？成语说颠三倒四，而我偏要不走寻常路，所以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是颠四倒三，最后为了省事，直接叫颠四啦。”
除了对这位推手的公司实力有疑虑之外，李飞对他的经验还是很感兴趣，跟姜莉的汇报也是很正面的，所以很快便于对方签订合作协议，工作内容是策划、包装一个与SOMOBILE品牌有关的事件，目标是主动报道媒体不少于50家，项目报酬是5万元人民币，时间是一周出具策划案，三周方案执行。一切妥当，只待对方的策划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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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四在互联网混迹多时，这熟练工种就是不一样，合同签订第三天的早上，颠四的方案邮件就发过来了，是个只读版的PPT，图文并茂，大致内容如下：
1.标题：亿万女富豪逛街丢子！
2.故事梗概：在海外拥有雄厚资产，事业成功的女富豪回国探亲，带着宝贝儿子逛街，结果一不留神孩子走丢，女富豪伤心欲绝，花重金寻子。因为要发动的更多是街上走动的市民，所以她选择移动性很强的手机媒体发布寻人启事，在SOMOBILE手机网站上发布孩子的照片、具体相貌信息，便于有线索的人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核对。经过广大网友的支持与努力，最终一个流浪歌手在地下通道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孩子，结局以SOMOBILE在手机和互联网两端为这对母子制作专题而完美谢幕。
3.策划依据：故事往往比道理更容易让人产生兴趣，现实中人物的不完美故事往往比完美故事更容易让人接受。只要深度跟踪寻人活动中典型事件中的典型人物，寻人活动就能始终成为广大网友心中的焦点。
4.炒作步骤：第一步，利用各大门户网站的社会时事栏目，发布女富豪手机网站重金寻子的消息。第二步，以网友的名义，在大型社区热门栏目集中发表重金寻子的探讨文章，并且对女富豪的身份作出猜测，预言此次寻人活动的结局等等，提高事件的公众参与度和影响力。第三步，把公众的讨论视角从简单的概念化金钱交易转向母爱的讨论，不断的营造角度新鲜、逆向思维的话题，激发讨论双方的口水大战，形成集群效应。第四步，在部分论坛栏目的讨论过程中，把讨论引向手机媒体作为新兴寻人方式，SOMOBILE开创移动互联网先河等话题。
看罢策划方案，李飞立刻电联颠四，希望见面做个详细沟通，对方示意可以马上过来。
李飞很快就赶到了颠四的公司，一见打着哈欠的颠四打开房门，李飞问道：“颠总，小日子过的不错呀，还睡午觉呢？”
迷迷糊糊的颠四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睡什么午觉啊，为了赶你这事，我这两天都没怎么合眼。”
养了四五个总监级的人物，怎么还把老板累着这样？李飞很是不解的问：“颠总，您这里不是有策划总监么，怎么还劳您大驾亲自写？”
颠四叹了一声，说：“那是说给外头听的，那几个就是打打杂，屋里屋外能监的就我一个！”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
李飞言归正传：“颠总，方案我看了，创意挺不错，就是有点小疑问需要请教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就把方案敲定。”颠四边打开电脑，边伸手示意可以开始问了。
李飞继续说：“我看方案里面炒作基本都集中在论坛，是不是有些太单一，现在博客不也是挺火的么？报道说，老徐的博客点击都过千万啦。”
颠四老道的说：“那是网站自己的炒作，找个本来就太热门的人炒，太顺理成章，找个太冷门的人炒，太匪夷所思，只有找老徐这样不冷不热的，才有话题，才有争论，才有炒的空间，圈子里叫名人博客战略，把一个明星炒火，其他的肯定跟风开博，一来二去整个博客平台的人气就旺了。”看李飞好像似懂非懂，接着又补充道：“从网站的角度，搞博客有助流量，但是咱们玩具体项目的，博客里的水就太浅啦，怎么搅和都不够混。论坛就不一样了，里边有愤青、有热心网友、还潜藏着不少记者，多方参与，这样才容易搞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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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四如此一通解释，说的挺有道理，李飞眼睛看着地面，自言自语的说：嗯，博客是没啥意思。虽然声音很低，但旁边的颠四听的很清楚，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侧过脑袋建议着说：“你要做博客的话，倒是也行，虽说没有论坛效果显着，但多找点流量大的博客亮亮相，怎么着也能有点作用。”
听到“有点作用”这话，李飞又来了劲头，抬头看着颠四，等待对方进一步的说明。颠四接着说：“现在很多有点人气的博客都是公开报价的，一般1000到1500一篇文章，大家都是朋友，我跟他们都熟的很，那没话说，要做肯定会便宜，*百就能拿下！”
论坛为主，博客为辅，这样当然更保险，李飞对这个建议很满意，坐在椅子上，舒心的向后靠了靠，长长的拉了个尾音：“哦……”
不过没等他“哦”完，颠四点明正题：“因为不在我的方案里，没有多余预算，要做的话，这钱要另算。”
李飞一听又要加钱，刚才的长长的“哦”，变成了简短的“啊！”
李飞心想，事情还没有眉目，又跟老板申请费用，虽然额度不大，但也不太好开口，算了，博客先放放吧。于是接着问下一个问题：“这个我明白了，博客先放放，还是按照你的原有计划来。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第四步才把话题引入SOMOBILE手机网站，不能贯穿整个炒作么？”
颠四很干脆的回答：“当然不行，炒作的主题不能太偏，现在手机上网的人还不多，上来就炒这个广告嫌疑太重，所以说要控制好节奏，把握好火候，要在最关键的时间，也就是人气烧到最旺的时候把我们真正要说的话题爆出来，效力才够大。”
李飞点了点头，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明白，用流浪歌手找到孩子作为结局，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颠四坏笑了一下，“没啥讲究，就是我一朋友给我介绍了个歌手，说是让我帮着炒他，我就象征性的收了3万，没啥赚头就跟你这个一起啦，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哈哈。”
李飞心想：听说过拼桌、拼卡、拼车的，炒作这事也能拼？真够会算计的！
炒作方案确定之后，颠四的小团队开始在网上大规模发帖、顶贴，忙活的有模有样。李飞越想心里越美，这么点小小的成本就能把公司品牌炒的满天乱飞，事成之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找老板谈谈加薪的问题啦。
纸上谈兵很容易，可到落实的时候，往往事与愿违，每天李飞都在关注网上的新闻报道和评论，事件本身热度还是不错的，但基本围绕的都是女富豪和重金这两个概念，有人骂、有人挺、有人质疑，好不热闹，可是SOMOBILE、手机上网这些概念完全被忽略掉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品牌炒作的效果差强人意，就连SOMOBILE内部员工都没发觉这个事件跟自己的公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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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投入都要讲究个产出，钱花出去始终不见效果，老板那里是交代过不去的，李飞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的催着对方赶紧出效果。可颠四对李大甲方的催促好像变得越来越麻木，忍无可忍的李飞跟颠四约好面谈。
一见面李飞便迫不及待的抱怨起来：“颠总，都快过去半个月了，咋一点反应没有，你就不能多费费心，前头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颠四有点不耐烦的说：“这就不错啦，上网搜索搜索，都有多少条帖子啦，就这么点钱，你还想捅破天去呀。再说2万块钱的尾款还没付呢，再往下我也没法做了，不好跟兄弟们交差啊，活儿哪有白干的？”
李飞义正言辞道：“合同上可是写着主动报道媒体不少于50家，现在一家主动给我们报道的也没有啊，这个怎么解释？”
颠四“哼”了一声，说道：“没有50家，也有二三十家吧，剩下的你要想要，我找个朋友帮你报，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儿我一般不愿意干，所以费用要你自己出。”
一听对方这是要耍无赖，李飞气愤的说：“钱让我出？没搞错吧，这事先放一边，就算仅有报道的文章里也没有我们SOMOBILE品牌，那我花钱炒了半天有什么意义？”
颠四有点强词夺理：“合同里可没写报道里一定有SOMOBILE字样啊，再说你们这个手机上网太陌生，谁会去关注这个，你把尾款给我，我再想想办法吧。”
话说到这份上，李飞没兴趣再跟他讨论下去了，于是愤怒的离开了颠四的办公室，回公司的路上，他开始反省：第一天去的时候就感觉是个野鸡公司，我怎么会把事情交给他？要是给公关公司，还能搞定几个编辑、斑竹之类的把文章置顶、推荐个首页什么的，不一定火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片水花也没溅起来。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你期望很大，老天偏偏不如心愿，当你断了念想，反而柳暗花明。正当李飞觉得本次事件炒作是自己SOMOBILE入职以来最大败笔之时，转机出现，一个名报记者突然就“重金寻子”一事来访，李飞理所当然的成为采访对象，一上来便打开话匣子：“寻子这事报道倒是也挺多的，您可是第一位来采访我们SOMOBILE的记者。”
记者说话直截了当：“如果我们不是第一家，今天也就不来打扰啦，因为我没必要把您对别人说的话再重听一遍。我们报社领导一直想对移动互联网方面做个深入报道，可是一直没合适的题材，您啊，这次算赶上啦。”
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李飞当然不能错过，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始末介绍了一遍，记者听完之后，自言自语的说：“这炒作……”
记者都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新鲜事儿没见过？判断力当然是很强的。李飞一看对方怀疑事件的真实性，连忙解释着说：“不是炒作，不是炒作，重金寻子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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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解释完，记者笑着说：“呵呵，您别多心，我的意思是这炒作的力度还很不够，再加上点料岂不更好？”看到李飞愣愣的看着自己，记者接着往下解释：“比如说啊，街道社区的大妈们为了帮助找孩子学会手机上网，女富豪在国外也是做移动互联网生意的等等。手机上网还远远没有普及，这个概念缺少大众共鸣，所以别的媒体不愿意花时间在这个概念上，如果我也是拿着你现有的东西回去，主编那也肯定通不过，新闻性远远不够，您呀，根据我刚才说的思路，再好好想想，既能穿插在事件中，又能跟你的品牌挂上钩，越离奇越好，回头咱们电话联系。”这位记者说话干净利落，意思表述的很明确。
李飞组织运营部门同事，群策群力又挖空心思的想了一些点子，发给记者之后，很和对方的胃口，第二周该报就以很大篇幅进行了故事始末的报道，与其他报道不一样，这次浓墨重彩的宣传了SOMOBILE，由于是知名报纸的重点新闻，各大知名网站纷纷转载，再加之有想搭顺风车的运营商集中炒作，一时间手机上网、第五媒体、SOMOBILE无线领军等诸多利好题材成了媒体宣传重点。公司品牌在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令老板欣喜万分，李飞理所当然的获得嘉奖，薪水涨至10000块，此时，李飞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人能敌。
在李飞美的冒泡之际，突然接到颠四的电话，口气不同以往，有点低三下四，“李总，现在您公司的气势整的挺大呀，恭喜恭喜。”
他的这种卑微的语调让李飞很受用，冷冷回应道：“嗯，还行吧，有事嘛。”
颠四陪笑说：“您这火也火了，尾款是不是给我结一下，我这忙里忙外也不容易是不是。”
李飞回道：“行啊，没问题啊！”
颠四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赶紧道谢说：“谢谢李总，是支票还是现金啊？现金的话我现在就过去取，您看方便吗？”
听到对方卑微的声音，李飞心里爽的不行，然后话锋一转：“行是行啊，不过合同里只是说完事结尾款，没说具体是什么时间呀，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年，这个要看财务的心情，我没办法，你慢慢等吧！”正当对方还要说些什么，李飞挂掉了电话，这口恶气出的痛快。
网络炒作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但前提是你能火，不火的话，确实是浪费钱财浪费感情。木子美能火，那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出来在网上玩性文学的，之后无数更高明的也没见几个能成的，《馒头引发的血案》能火，那是因为它是最早的视频恶搞，之后他的原创作者的作品就再没那么火过。网络跟风是一种常态，唯有一招先才能吃遍天，在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强调炒作的今天，大众注意力已经被极大的分散，再完美的策划想火也只能靠运气，别无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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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炒作的意外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品牌知名度的提升，同时也加速了公司第二轮融资的进度，SOMOBILE自从2004年4月份完成第一轮融资之后，便进入快速发展期，2005年底随即启动了第二轮融资，精熟资本运作的姜莉非常清楚，海外市场的项目以及未来要进入国际资本市场，都是用一种挑剔眼光看待公司的血统，所以她一直拒绝与国内风险投资机构或者PE进行接触，目标很明确的对准了全球知名的投资机构。用她的话说：国内投资人的一块钱就只能当一块钱花，而国际投资人的一块钱顶当十块钱。但是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个平衡，你挑，人家也会挑，知名投资机构对项目筛选流程以及条件都要高于本土机构，导致融资进展一直比较慢。
十年苦心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对于投资界更是如此，一看有利可图，这帮投资家们可以放下所有的架子对你点头称是，不但有意向的投资方放宽了条件，本来没意向的投资方也纷纷联系，希望再沟通沟通。姜莉亲自负责融资的全过程，自然忙的不亦乐乎。
一天，李飞被叫进老板办公室，看到姜莉略显疲惫的依靠在沙发上，李飞很识趣的赶忙上前问候道：“姜总，您没事吧，是不是最近累坏啦？”
听到这话，姜莉没精打采的脸上先是配合的挤出了一些笑容，然后轻柔说：“李呀，公司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忙忙活活的伺候这些投资人，能不累么？你小子也来不帮帮我哈。”
姜莉是个典型的法家学派的管理者，强调中央集权，强调分而治之，公司所有出去的资金，都要经过她的一支笔，哪怕是一分钱，另外在制度安排上也更多的让总监之间互相牵制，任何越权的事情都被严厉禁止。这些李飞心里当然明白，不过还是应承着说：“嘿嘿，您这雄才大略的，啥事搞不定呀，再说您也知道，我只会干点产品运营的伙计，干别的也是瞎添乱。”
姜莉正了正身子，慢条斯理的说：“嗯，这阵子被那些个投资人折腾的不善，就说这学历吧，嫌咱们公司没博士，我让技术部门赶紧招聘几个进来，投资人又问我为什么这些博士不是清华、北大的。这些形式有什么用？刚来这几个论能力、论性价比，哎……”
李飞接话道：“听我下边的运营经理说，能力比较一般。”
姜莉眼睛一瞪，说道：“什么一般，二般都够不上，大专生机灵点的都比他们能干多啦。”说完这话，她招呼李飞一起走到办公桌前，指着电脑说：“你看看这些数字。”
李飞一看是财务报表，记录着公司近两年的用户、收入、支出等重要数据，即便是公司第一红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数据的全貌，有点不知所以。姜莉接着说：“这些报表是给投资人看的，我让财务总监改了无数遍，还是不行，这东西要是拿出去，随便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问题来，我想了一下，公司上上下下也就你能办这事了，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与投资方的沟通一直都是姜莉、财务总监和一个外聘的融资顾问三个人，李飞只是偶尔被叫到会议室介绍一下运营情况，但到这时候，谁都明白报表上的数字肯定有很大的水分，否则写个实在数据，堂堂财务总监怎么可能搞不定，既然是弄虚作假的差事，自己当然是少掺和为妙，他表面上是聚精会神的看屏幕，其实心里在想着怎么让自己不趟这浑水，搪塞道：“姜总，运营数据整理分析我没问题，要是还涉及到营收层面，全面数据的大汇总我真是够呛，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搞砸了，我真担待不起呀。”
好像早就知道他没那么痛快答应，姜莉慢慢道来：“李呀，我记得你是学金融的吧，编概预算报表你应该是熟悉的，最重要的是你懂业务，财务为什么弄不好也是因为不懂业务。跟互联网不一样，移动互联网都打运营商的旗号，大部分用户用着我们的产品却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所以投资人没办法评估里面的真假，那用户数字当然是我们说了算，可用户量报高，收入当然也要对的上，财务总监就是这方面老出问题，很多地方改来改去就是不能自圆其说，所以说，还是要你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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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飞还想推辞之际，姜莉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甩出一句话：“公司里最能干的就是你，我也最赏识你，这你是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指望你，你说，我又能指望谁呢？”
这是令人难以抗拒的一句话，是上级向下级部署难度系数比较高的任务时经常会说的。到这份上，李飞一看怎么大的帽子都扣下来了，自己再不接着，就显得有点给脸不要脸了，于是接旨干活。
李飞集中利用三天时间，把所有数据全面的进行梳理，最重要的数据当然是用户数据和收入数据，首先从数量角度，用户数据整体上升一倍，收入数据将非正规收入纳入正常收入范畴。其次从增长角度，这两部分数据的大原则是两年来要表现出一条平稳上升的曲线，但上升幅度要百转千回、蜿蜒曲折，结合促销时段、重大合作等给数据带来反常变化的因素，把这些百转千回介绍的严丝合缝。
大功告成之后，姜莉很满意，当然投资人们对如此完美的报表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新问题又来了，最终确定投资的机构，需要从所有用户的名单当中随即抽选进行确认，看这架势，他们誓将形式主义进行到底。见招拆招，问题来了办法自然也会跟上，SOMOBILE针对数据库中所有的手机号进行大规模群发短信，内容要点很简单：
“尊敬的用户，感谢您一直以来对SOMOBILE的支持，我们衷心希望我们的服务能够给您带来便利，如有任何疑问，尽可致电XXXXXX！”
目的很明确，即是告知接收短信人：你是我的用户。战场兵不厌诈，商场也是一样，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任何商业计划、商业数据都不会是完全真实的高尚作品，越钻牛角尖，越容易落入圈套，所以说，定性的判断比定量分析更加重要。
2006年4月，SOMOBILE的第二轮融资顺利完成，由三家投资机构共同注资2500万美金。为此公司还举行了庆功会，公司上上下下一派喜兴的气氛。大家手舞足蹈的表演着节目，席间姜莉把李飞叫到跟前，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李呀，这次你呢，功不可没，你尽管放心，为公司做贡献绝对不会白做的，第二阶段的期权我马上会着手派发，最多的肯定就是你啦，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海外上市，千万亿万不敢说，几百万肯定是有的。”边说边拍了拍李飞的肩。
听到这，本来有点微醺的李飞更加兴奋了，接下来当然是一顿表决心之类的扯淡话。姜莉说完刚才的铺垫，步入正题：“你们这几个总监都是公司*，都是功臣，尤其是你，今后肯定是重点提拔的，空间舞台不用担心。不过投资方的路子你也清楚，爱讲形式，所以他们一定要在别的上市公司里弄几个所谓的高层次过来，撑撑场面，CTO、CFO两个职位已经谈的差不多，很快就会到岗，COO这块呢，也正在谈着，不管怎么说，我想跟你表达的是，什么O都不如自己的老兄弟，你放一百个心，对于他们这些人，我也就是走个形式，真正的实权还是在你们手里，你们永远是我的人……”
这一招，虽然谈不上卸磨杀驴，但总归是让人很不爽，在公司效力两年，工作最卖力，贡献最突出，本来感觉晋升可能越来越大的李飞，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都是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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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最火的地方当然是股市，由于受到国有股减持预期等宏观政策影响，中国股市低迷了4年，虽然每年基本都有一轮吃饭行情，但是总体疲软没的说。不过从2005年6月开始，股市一改疲态，在不同概念的轮番簇拥下疯狂上涨，没有人能对如此巨大的财富效应置若罔闻，就连逛菜市场的大妈和小区里晒太阳的大爷们，整天谈论的都是大盘、K线、市盈率……
很多人笑称证券交易所成了养老院，因为老人们除了逛菜市场和晒太阳还有很多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但混写字楼的年轻人就不一样了，没时间也不需要亲临交易大厅，网上动动鼠标，操作操作一切OK，所以白领们炒股占据了相当多的工作时间，很多炒股软件也很人性化，大都有设计老板键，即领导出现的时候可以一键将界面最小化，但是有的人看起盘来专心致志，完全没有意识到领导的存在，那就另当别论了。
运营部至少有一半人在炒股，李飞也都看在眼里，但从来没把问题拿到桌面上谈过，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的观点很明确，只要手下按时按点把活儿干好，至于他们是上网聊天、看小说或是欣赏美女图片，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这就是职业经理人和老板的区别，老板通常的想法是，你领着我发的薪水就应该每时每刻都在做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否则就是偷懒，就该受到惩罚。
一天中午吃完工作餐，几个抽烟的同事在一层大厅的一个角落闲聊着，林彤宇这种完全不用为钱发愁的家伙也在谈论股票，精神头十足的说：“现在大盘蓝筹轮番上涨，你们说，小盘股有没有机会？蓝筹股再怎么涨也不会有十倍八倍的幅度，现在是个人都挣钱，赚少了没劲呀！”
李飞作为金融专业的科班出身，对这种不懂行的土财主很是不屑，缓缓的说：“我上大二就开始炒股了，最深刻的感受是股票这东西不能急功近利，买就买你熟悉的，被证实过的，要定性的看，小盘股概念太多，鱼龙混杂，报表上的数字真真假假你根本没办法去判断，什么未分配利润、应收账款、净资产收益率一大堆的数字，都是蒙人的数字游戏。俗话说的好，买的没有卖的精，可不能乱信哈。”
人赚钱了，都自我感觉良好，林彤宇不服气的说：“就你们学金融的会炒股啊，我玩股票也快一年了，判断从来没错过，再看看你们金融界的这帮所谓专家，刚上涨的时候说国有股减持压力大，不可能构成真正牛市，结果这都牛了快一年，狗屁专家们又都改口说基本面平稳向好、奥运经济带动、出口扩大内需强劲，这不是扯淡么，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做啊！”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之际，沉默许久的运维总监发话了：“哎哎，你们楼底下说归说，差不多就行了，正查呢，都小心着点吧。”
尽管平时大家关系相处的都还不错，但面对大家的疑问，运维总监三缄其口，剩下的只是提示：在公司少谈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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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姜莉召集所有部门总监以及新上任的CFO开管理会议，按照惯例，各部门负责人首先将近期工作进展和下一步工作计划介绍一番，接下来应该是老板对各部门工作的总结以及重要指示的下达，但这次状况有点不一样，老板很直接的谈到了股市问题：“现在股票很赚钱呀，连傻子进去都能挣傻钱，你们是不是觉得炒股比上班挣工资合适了啊，下属一天到晚该忙的不忙，就盯着股票行情看，你们当领导的是视若无睹？还是自己也在干同样的事？我以前也提过，好像没什么作用，今天大家都在这，咱们就说个明白，到底都想不想干啦！”
九个总监外加一个O，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一看这架势，姜莉越发的耐不住怒火，一下子把手机砸向笔记本电脑，怒斥道：“都不说话是吧？行！你们在做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每人罚款1000，回去跟你们的手下说，这次我只罚你们，如果还有下次，对他们就不是罚款了，直接给我走人！”
一两句责骂大家可以装孙子，可一遇到罚款，自然有人出来理论理论，人事总监赶忙解释道：“姜总，公司可能有些人在做跟工作无关的事情，但毕竟是少数，可能是有的部门管理不严或是一时监管不到位。别的不敢说，我们人事部绝对没有上班时间炒股的，我敢打包票，可是您每人都罚，是不是有点……”
一旦有人带头，其他人等也都跃跃欲试的解释几句，姜莉眼睛瞪得斗大，拿起面前早已准备好的一沓A4纸，向会议桌中央狠狠的甩了过去，然后喊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自己看看吧，所有上过炒股软件的人我这都有记录，你说你没看到我信，但别说我冤枉你！”
A4纸上标记着详细的上网记录，员工姓名、局域网编号、炒股软件名称、上网次数、总共使用时间等等一应俱全，看来侦查工作做的很细，但还不止于此，记录是每个部门都被单独划分，部门名称旁边还有两个括号，第一个括号内是该部门炒股的人数总和，另一个括号内是炒股人数除以部门总人数得出的比率。大家传看过后都低头不语，毕竟铁证如山，只能乖乖认罚。
会后其他人等退去，李飞和罗杰两人被留了下来，罗杰心里七上八下，等待着第二顿责骂的来临，李飞心里很坦然，他知道接下来的肯定是一顿安抚，道理很简单，因为自己是老板用得着的人。
愠怒的表情虽然从姜莉的脸上消失，但表情依旧严肃，声调依然很高的说：“他们这帮没前途的不懂事，没想到你们两个我最赏识的竟然也这么不懂事，尤其是你！”她用手指着罗杰，继续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炒股了，不声不响的，你看看这纸上，几乎每天都有你的记录。你自己都这样，怎么能带好队伍！”
罗杰被问得无话可说，像个刑犯一样，两手插在两腿中间，把头越压越低，眼看都快压倒桌子下面去了。
见此情景，李飞赶紧过来圆话：“姜总您批评的对，整天上网炒股确实很影响工作，这个确实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不过现在您也知道，股市太火啦，员工占用上班时间炒股，是所有单位都存在的问题，当然，我不是说这是对的，我只是想说，管住他们的人，管不住他们的心，即便不上网，他们整天想着这事，我们也无能为力呀。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说，嗯……炒股这事表面上不支持、不提倡，只要员工能按时完成工作任务，即便发现了，我们也不用深究，您看？”
总算是有个识趣的，姜莉的表情也慢慢的变得亲切起来，缓缓的说：“嗯，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关键是上班炒股成风，再不压压，更不得了啦。你们两个以后尽量也老实着点，虽说在我眼里他们跟你们俩没法比，但你们也别太过，即便自己偶尔玩玩，也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让人家看见多不好。那1000块钱的罚款，回头我找个由头从别的地方给你们补上，行了，就这样吧。”听到这，罗杰刚刚明白老板的意思，身子也慢慢舒展开来。
看到两个手下情绪慢慢放松，姜莉笑着对李飞说：“李呀，林彤宇要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明白人，不会也学他吧？”
这下子把李飞问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开始表决心：“姜总，我是跟他个人关系不错，主要那是因为运营和销售两个部门经常要配合，关系融洽有利工作，至于他要走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不管怎么样，我跟老罗肯定跟定您啦，我们都还等着公司上市跟您一起发大财呐！”
手下很识趣，领导很满意，这场会议终于愉快的结束了。
兵不厌诈，内外有别。聪明的老板都会对自己的下属进行排序，谁有价值谁没用一清二楚，有用的人可以放着规矩不管，谈交情谈感情，没多大用处的人，没有规矩创造规矩也可以压死你，这样的结果使有用的员工优越感更足，从而更依附于老板，没用的员工人人自危，从而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老板。

婉儿

离开老板办公室，李飞风风火火的走回运营部所在办公区，立即召集人马开会，会议主题当然是上班炒股事宜，底下人还以为只是个平常的沟通会，一个个说说笑笑的进到会议室。
此时的运营部已经有20个人，满满登登的能坐一大屋。李领导冷着脸，冲着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人，语气很硬的说：“动作快点，别慢慢吐吐的，把门关上！”
运营经理们都感觉到，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要发生，纷纷收起笑容，老老实实的坐下等着训话，李领导接着说：“现在股市不错呀，都赚了多少钱啦，来钱这么快，是不是都觉得上班挣工资没意思啦，今天老板可都发飙了，为了你们上网炒股，害的我被罚款不说，再看看你们那些记录，炒股软件一挂就好几个小时，别的部门也上网，但人家也没像你们这么干呀，看的都让我脸红！”
听到这番话，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觉得火还不够旺，虽然不能像老板那么财大气粗的可以用手机砸电脑，但拍桌子这种成本低廉的发怒动作还是可以做一做的，只听 “啪”的一声，李飞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然后嚷道：“别的总监都出来了，我又被留下骂了第二顿！运营部无论是上网比率还是平均停留时间都是最高的，老板还问我，是不是运营部事情太少，弄得大家都很闲？如果没那么多事就裁员吧！你们要我怎么说！”
看到小的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李领导语气稍微缓和的说：“还好我一顿好说歹说，打了一堆保票，说你们如何如何能干，如何如何不容易。老板这才没再跟我提裁人的事，总算过去了。”听到这话，底下的人算是松了口气，李飞用更为缓和的语气接着说：“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都是有感情的，不管怎么样，我肯定要力保，出了天大的事，我会帮你们担着，你们再有错，我也就是发发火，不会真的把大家怎么样。但以后上网炒股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要是真急着操作可以用电话委托嘛，急着看大盘可以用手机炒股软件，咱们就是干移动互联网的，不用我教你们了吧？总而言之，别弄得太明了，否则再让人家监控到，我可保不了你们！”
成熟的人做事情都有目标感，发火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发泄，因为那样毫无意义，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但作为一种有效的震慑手段则很有必要，紧而后松，先严厉后笼络是很重要的管理技巧，人就是这样，一个巴掌之后得到的红枣，总是感觉特别甜。
股市的时高时低对人们注意力的聚散作用很明显，楼市则不同，它一直牢牢的吸引着大众的眼球，尤其是吸引着广大丈母娘们的眼球。张震在2005年底经人介绍，结识一个女孩，虽然相处才半年，但进展神速，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双方父母也已经见过面，只等房子搞定就能领证，不过张家条件不太富裕，父母支持很有限，房款首付10万块有5万还没着落。
张震掰着手指数了数，身边能借给自己5万块的也就只有李飞了，由于手头拮据前几次喝酒都是李飞结的帐，这次自己张嘴借钱再白吃白喝显然不太合适，所以他决定通过MSN解决问题。
一天午餐时间过后，他在窗口里先是朝李飞发了个笑脸，接着写道：“大哥，现在忙么？”
李飞：“还行，咋了，有事儿？”
张震：“呵呵，也没啥，就是想问问你。”
李飞：“有事快点说，我忙着呢，靠！”
张震：“你有5万块钱吗？我买房，首付款10万，我和爸妈只凑了5万，兄弟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有钱人，只能求你了。”
看到这句话，李飞很是想不通，这胃口也太大了，一个月薪4000的人，居然一张嘴跟别人借5万？开什么玩笑，哪有这么借钱的！于是他给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拒绝：“兄弟，我的钱都在股市呢，别人的股票都涨，就我的跌，都给套上了，手里确实没什么闲钱啊。”
张震：“那你有多少？一两万总有吧？没房子，弟弟我就结不了婚！”
看到这句话，李飞更郁闷，这人怎么没皮没脸啊，你结不洁婚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于是给了一个让对方没话再说的拒绝：“我手里只有生活费了，你要是真需要的话，我下月发工资，给你拿5000？”
张震：“谢谢，不用了，我的大哥！”随即停止了对话，并且显示离线。
此后，李飞还是像往常一样跟张震说说笑笑，可这位老弟总是爱答不理，渐渐的两人关系愈发疏远，最后发展到像陌路人，走路碰见都不说话。
感情这种事，建立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但崩盘则只需瞬间。入职以来，张李二人相处都非常融洽，但这种融洽是跟利益挂钩的，张震觉得能在对方身上学到东西，同时在技术之外能有个靠山，李飞需要在对方身上及时获得技术部门的消息，同时在运营部门之外能有个同盟，仅此而已。
两人坏就坏在这5万块钱上，在李飞心中，张震的最大信用额就是1万，用1万的风险保留两者之间的友谊是值得的，高于此价位就是不值，即便掰了，也断然不能借。所以说，各位观众，以后跟别人借钱不但要考虑对方有没有这实力，更要考虑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的价位几多，否则不明就里的硬借，只能是伤大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