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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2 23:4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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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开始时,我的表哥杨烨还在大学里读三年级。他本来的志向是进清华,而且学国防工业专业。他完全有条件,他的成绩一直优秀。但他那时不会懂,他在幼儿园时就被认为“好可爱!”的英国人妈妈,正是他梦想的障碍。
他进了北京工业大学。作为年轻人,他对运动也表现了同样的热忱和积极。他去过南方串连,也带给我母亲一些传单。但他始终得不到真正的信任。等待他的是发配到偏远的工厂,搞不了业务。他再回来,在他的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双亲眼里,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以为他捂起耳朵拒绝一切所谓封资修旋律,只听阿尔巴尼亚歌曲就保险了?他以为他去新华书店,只逗留在马恩列斯着作毛选专位前就安全了?
是思想出了问题,还是精神有了病?
所有的亲友都向他投来忧虑的目光,因为他突然认为自己是英国人,一次次往大使馆跑。后来他被送到伦敦,那里有他姨妈照顾,他的病可能会痊愈。但是大家又想错了。到英国后他很快与周围格格不入,要求去伦敦打工,每天骑很远的路,他扛过包,一天却只喝一杯酸奶,人瘦得厉害。悲惨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在一个圣诞节前,他的姨妈外出时,他用事先准备好的汽油,把自己点着了......
也许他认为在火焰里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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